白初禾反应快，听了她的话就一下子明白过来梁家这次的打算。

无论如何，要和蒋家再结一份姻亲关系，巩固他们的往来。

少女想，他们大概不懂蒋南州，男人并不是好说话的远房亲戚，而是雷厉风行的商人。

讲利，讲钱，不讲情。

梁希欣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懊恼地去吃冰淇淋，手一抖，翻在白初禾的外套上，残留下痕迹。

“Sorry！！！”梁希欣也没想到自己手笨成这样，紧张地低喊出声，“对唔住，对唔住...”

她又匆匆要扎进包里去找手巾，白初禾看了外套痕迹，叹一口气，“我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就好。”

讲是这么讲，实际上她今天穿的这件香奈儿外套是混合材料，连干洗都不行，脏了就是脏了。

这句话是不忍心梁希欣再一味道歉，给她一个台阶。

白初禾摆脱一脸紧张的梁希欣，进洗手间松一口气。她用餐巾纸擦了擦还湿润的地方，倒也不怎么心疼。

面对镜子，她取出包里的润唇膏，手背碰到了手机。

周庚言回消息了？

白初禾取出手机，点进周庚言的对话框，对面弹出来个十秒的视频，她刚点进去，喘声从扬声筒传出来。

白初禾手忙脚乱地调到静音，顾不上看内容，再要重看一遍，发现那边撤回了。

发了个问号，那边也没回。

白初禾盯着那聊天界面，把手机收起来。

她出门的时候，梁希欣像是已经想好了，快步过来，勾住她的胳膊，“我们去买新的，反正今天我妈咪报销。”

白初禾本要婉言拒绝，可梁希欣也不是那种能被人婉言拒绝的，不容分说地拉着人进了专柜。

等买好东西，天已经三分朦胧蓝灰。

蒋南州电话打过来，“在哪？”

“中环。”

白初禾本以为他会叫司机过来接，结果司机来了，站在门边，示意她男人就在后排。

她的脚步踌躇，本能地不想靠近。

梁希欣反倒是走过去才发现蒋南州在上面，原本要坐顺风车的也放弃念头，“我打的士，你不用管我。”

她溜之大吉。

白初禾垂着头，上了车，坐在蒋南州的隔壁，两人中间还有中央把手做挡。

车子启动，蒋南州滑动平板读新闻，好一会，才开口：“梁浦明怎么样？”

白初禾话说得漂亮，“是个好人。”

蒋南州抬眼看她，不咸不淡，“只见过一面，就能辨认出来了？”

她温和地抿唇，没反驳。

低眉顺眼，显得好说话，但在蒋南州眼中，似乎又读出另外的意思，觉得她有了多余的想法。

蒋南州取烟，点燃，“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白初禾像被提醒了，取出梁浦明给她的名片，“我问问。”

蒋南州的烟飘出刺鼻的味道，她咳了一声，男人打开半面的车窗，有湿漉漉的风吹进来。

他按了烟。

“哪有女人主动的，掉价。”

白初禾收起名片，讲好。

蒋南州没话找话，“不意外？”

他指相亲这件事，白初禾才反应过来，她忘了装对这件事全然不知道的。

也许是报复心，她讲：“意外的，梁家想把女儿嫁给小叔叔，您刚才应该送她一程。”

蒋南州深深的蹙眉，他那副冷冽的面目，在车路过的一重重灯光倒影下，显得模糊。

“胡说八道。”

白初禾就笑，“您自己清楚。”

蒋南州心中哑火，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梁家的打算，放她去和梁希欣见面，是想看她的反应。

可现在，他对这反应明显不满意。

车子到了门口，白初禾又回过头来，“我看，还是小叔叔先相亲，我还年轻，还可以挑。”

她打开车门，像兔子跳下去，生怕被抓住似的。

蒋南州捏了眉心，下车去，不慌不忙地跟在人后面。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男人短暂地想过许多，最后回到酒店那一瞬间。

他起来了。

蒋南州想，的确应该先找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