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是一场音乐会后来到蒋宅的。

她是场上的琵琶表演者，杨柳腰，宽臀丰胸，浓稠地被包裹在旗袍之中。

蒋南州和白初禾一起来看的音乐会，白初禾抬头时候，看见他饶有兴致地望向那个方向。

后来她在家里看见林蔓，还跟蒋南州很不高兴地吵过一次。

没理由，找理由，似乎借此宣泄自己的情绪。

蒋南州不懂，但后来还是对林蔓腻了，将人送走。白初禾好久没见过她，今天却见到了。

她下楼的动作一滞。

林蔓落落大方，主动打招呼：“小小姐，好久不见。”

白初禾点头。

她转身上楼，林蔓也同时开门，进了蒋南州的房间。

少女转身余光里看见，心口只微微的不舒服，但还好。

她本来就知道蒋南州身边少不了女人，没有宁尔歌，也会有别人，反正不会是她。

白初禾也不想当这个女主角。

今晚月色格外温吞，隐隐地被昏暗的天色拢住，少女写完了人物小传，靠在座位上发呆。

梁浦明的电话打进来，“在忙？”

白初禾是闲人，不会有忙的理由，“还好。”

她其实不懂梁浦明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是反悔了？还是梁家一定要和蒋家有什么关系？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拜托你？”

白初禾语气平静，“你说。”

梁浦明无奈地笑，“你比我想的好说话。”

“也不一定。”

电话那头男人轻叹，最后道：“我是做文媒的，今天广告商通知，演员爽约，正好我碰见你，所以..”

余下话不用说。

白初禾一开始当他是为了利益舍弃感情的渣男，听了这句话态度才转好，又茫然，“你想我去？”

梁浦明真心实意，“白小姐很漂亮，气质也很适合。”

电话挂了，对方发来邮件，关于广告的内容，时间和场地，只要几个镜头，说两句台词。

是一支口红的推广，商品也不掉价。

白初禾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她转念又要多想，会不会是梁家故意接洽的理由和方式？那就要过问蒋南州同不同意了。

而现在蒋南州，就在楼下和林蔓...

白初禾自嘲，发去邮件确定。

忙完这些，她又去看手机的聊天界面，周庚言刚若无其事发了照片，雪茄盒空了。

白初禾很吃这种手段，忍不住唇角弯起，回消息说要再买，就怕庚爷不喜欢。

周庚言道：“有的抽，我可不敢嫌弃。”

少女躺倒在松软的床上，能嗅到熟悉的增香剂味道，她身上也是同一类的香薰味。

她缓了精神，“今天下午的消息怎么撤回了？”

“在工作，水都喝不上，怎么会给你发消息？”

他装傻。

白初禾的精神又清明了两分，咬着唇给人发消息，“...上次你领带丢了，我给你收起来了。”

两件事没关联。

但又有关联。

周庚言没再回消息。

像搁置手段。

白初禾忍不住开始咬手，又站起来，进衣帽间去翻包找药，找一会没找到，外头手机铃声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和白天一样的十几秒视频。

她盯着那黑色的视频封面。

白初禾点开，这次不用静音，没有别人，放荡的叫声和画面出现，露出男人滚动的喉结，清晰的轮廓。

他的下颌很流线型，脖子侧面有蜘蛛网文身，上面是一只蝴蝶。

视频结束，又自动循环重播。

白初禾好一会才想起来要点退出，这条消息下面又有一条，语气很猖狂，“这不是独属于你的。”

是啊，共享商品，扫码就可以取出吗？

她还是有点发僵，手指敲了好几次，先敲出乱码，而后又敲出错的单词。

最后才把消息发出去，“什么时候？”

对方只发了个皮雪茄盒的照片，拿着雪茄盒的手细白修长，很漂亮，指甲油是红色的，修成圆边。

白初禾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她想果然，好骗的人，人人都想去骗一次。

她总是耳鸣的那只耳朵，忽而像气球，一下子泄了气，炸了声音。

外头响起敲门声。

“小禾，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