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儿子平时要顾自己的家,只有中秋这样的团圆日子才会回来吃顿饭。
蒋知秋和谢一辰进门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许多吃的等着他们。奶奶儿子看起来很憨厚,见他们来了便笑了笑。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抱着蒋知秋的腿喊哥哥,奶奶的儿子过来将她架在肩膀上,纠正道:“得叫叔叔。”
小女孩儿被逗得咯咯笑,还在反驳:“就是哥哥。”
谢一辰勾了勾嘴角,听到身后的说话声,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奶奶端着一个罐子,身旁的应该是她儿媳妇,柔声提醒奶奶慢点儿。
“奶奶。”谢一辰打招呼。
“来了啊,菜差不多齐了,赶紧吃饭吧。”
罐子装的是米饭,奶奶拿腊肉一起焖的,一掀盖子,肉香和米香一起散出来,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还有小酥肉,这次是现炸的,金黄的颜色表面上面撒了一点葱花、绵软香甜的南瓜泥和凉拌的鸡肉丝,撒着蒜末淋着醋的猪蹄。
奶奶的儿子好喝酒,晚上总要喝几盅才入睡,谢一辰一高兴便和他喝了起来。
山里冷,这儿酿的酒为了驱寒浓度也高,谢一辰在外面很少喝这么烈的酒,几碗酒下肚,浑身已经开始发热了。
他喝了酒与平时不一样,眼里含着笑,眉梢都挑了起来。
奶奶早和儿媳妇坐到一旁头挨着头刺绣,蒋知秋捡着小碟子里的花生米吃,视线不时落在谢一辰身上。
谢一辰发现了蒋知秋的目光,他喝多了起坏心思,想灌蒋知秋酒。他以为蒋知秋喝酒会次点儿,没想到半坛酒下去,蒋知秋脸没红,反而他已经有些恍惚了。
奶奶看他们喝的都倒下了,停下手里的活计,站起来催促他们赶紧回家歇息。
谢一辰起身就感觉踩在了棉花上,他被蒋知秋扶着,整个人靠在蒋知秋身上。
月色照着两个人回家的路,谢一辰走了一会儿清醒了些,开始哼起了小曲儿。
蒋知秋默默地听着,听了半晌,谢一辰转头,问他:“我在别处时,过中秋还会放焰火,你知道焰火是什么吗?”
蒋知秋摇头,谢一辰说道:“就是火红的,很漂亮。”
他比划了半天,蒋知秋一点反应都没有,谢一辰只好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没误闯进来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和吴昊从酒肆出来去城楼看焰火了。
现在落到这个深山里,他喝完酒只能睡觉。
被子里一片冰凉,谢一辰打了个哆嗦,等蒋知秋躺下,才觉得有了点儿热气。
十五的月亮虽没有十六的圆,但也很亮,谢一辰呼出口气,一时睡不着,开口道:“蒋知秋,你知道什么叫绕口令吗?”
“不知道。”蒋知秋说。
谢一辰突然来了兴致,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他,“你跟我学啊。”
“一位爷爷他姓顾,上街打醋又买布,买了布打了醋,回头看见鹰抓兔,放下布搁下醋,上前去追鹰和兔,飞了鹰跑了兔打翻醋,醋湿布。”
蒋知秋在黑暗里沉默许久,张开嘴又合上,最后没说话。谢一辰能看到他的表情,笑着问道:“难吗?那再换一个。”
“这是蚕,那是蝉,蚕常在叶里藏,蝉常在林里唱。”
“唱。”蒋知秋跟着说了一个字,但剩下的还是没能讲出来。谢一辰笑出了声,蒋知秋静了几秒,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
中秋之夜是在疲累下睡过去的,谢一辰被翻来覆去弄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愣是没能起来去找路。
起来的时候蒋知秋已经不在家了,他裹着被子滚了几圈,又发了一会儿呆,起床洗了把脸。
吹落的树叶铺满了院子,谢一辰拿起扫帚把叶子都扫成了一堆。上次移摘的花就属桂花和月季开得好,他蹲在旁边,凑上去闻了闻,大门突然被撞开了。
蒋知秋和奶奶家儿子常远一同推进一辆板车,上面捆着木头,想来应该是冬天取暖用的。
常远和谢一辰打了招呼,看着蒋知秋的手说道:“那我先走了,伤口记得再弄一弄。”
谢一辰顺着视线看过去,蒋知秋右手受伤了,简单地用布条包着。
他站起来朝蒋知秋走过去,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斧子划到了。”常远说。
“没事。”蒋知秋说,他解开布条让谢一辰看,虎口那个地方有条血口子。
常远嘱咐了两句走了,谢一辰轻扯着蒋知秋的袖子进了屋里。
让蒋知秋坐好,他去厨房找了一些草药。这些草药长的都差不多谢一辰随便拿了一些捣成泥,敷在蒋知秋伤口上。
敷完发现没有干净的布条,谢一辰起身去柜子里翻了翻。平时都是蒋知秋给他拿衣服,这个柜子还是他来了这里第一次翻。
上层都是经常穿的衣服,没有能用的布条,谢一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