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1 / 2)

大漠孤烟直 卿之只 1709 字 9个月前

怀明与皇上交谈完之后,转身回去了晏居室,他知道父亲和兄长在等着自己。来雨涟城之前他还不确定该怎么走,可今日一看汉帝有意重用公孙府,所有的担心便尽数消失,至少皇城这堵门算是闯进来了。

他瞧着天沿边的乌云渐满晕开来,心情也舒坦不少,快步走。

房桂在后面跟着,窥探一丝光景之象,也觉前路宽阔许多,心里却还是卷着一层薄雾,“汉帝今日举动异常。”

怀明听到此话后顿一顿,脚步放缓了些,依旧抬眼瞩目远方,细思说道,“确实与我们想的不一样,他要通过我们对北漠下手,最后功成与否,北漠和公孙府都会大伤元气。”

“那我们该如何做?汉帝已然为公子寻好了路,且公子在朝堂上也答应要作为大汉的军师,和任勇领兵北漠,可是要……”他知道公孙怀明向来说一不二,应下李筑的九鼎之言,怕是也有别的思虑。

汉帝承诺北漠一旦能彻彻底底夺回来,公孙怀明便能位极人臣,王朝宰相非他莫属,这对于公孙府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福禄,被欺压了几十年的谋逆之心也得以见青天白日。

可再看他对拉善丽王情意深厚又不像假的,便发此疑惑,“公子难道是还有另外的打算?”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可见脚下沉重了些许。

怀明眸底翻起一阵热浪,手背青筋凸起,嘴角笑笑,“李筑为人虽阴暗,却藏不住好斗和算计,就算想帮公孙府重洗辉名,也必然会掺杂其他代价。今日他亮好身份,给足了名头,若是能成,倒也是个诱惑。”他转动手腕,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这位家人还是不变。

房桂想了想说道,“汉帝能言表体己,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可公子毕竟养于北漠,且拉善丽王称老爷一声师父,与薛成凯又是生死之交,个中情分难以割舍,他又怎会糊涂。”

“你说得不错,在外人看来公孙府确实没有任何反叛北漠的理由,雨涟城随意抛掷开国重臣,令天下寒心。今日,公孙府又怎么会假若当初?”怀明在江南那段时间不少听到江湖中人把谈朝中趣事,皆指责太上皇昏聩狠心。

房桂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怀明继续说来,“外人这样想,可食皇粮,领皇饷的大臣们便不就这样认为。”他忽然想起了裴安时常说的那句话。

谁都可以,唯独公孙府中人不可能背国叛君。

“他们都知道冠以公孙之名的人不可能做出执剑刺王之事,只要一声令下,身在北漠,心在汉室的公孙府人便巴巴前来,如今看来是这样没错。房先生不似他们,你该知道我如何作想。”他侧目房桂,消解了他刚刚的疑惑。

房桂之前还觉得哪里不对,听公子这么一说来,就全然明白了,“原是如此,房桂还以为公子是想寻求双全之法。”他最懂辨析人性,却时常看不清公孙怀明。

“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几年,或者更长,才发现最妙的双全之法就是汉室易主,北漠完全归顺。”他凝了一眼房桂,使人不觉一恍。

房桂没怀疑过公孙怀明的篡位之心,却也不知道早已立下誓言数载。

怀明看着诧异的房桂,拍了拍他肩膀,笑笑,“不过是些被驯服久了的野狼,曾经温顺,可一旦闻到鲜血的味道,无论面前是人亦或更加庞大的兽类,谁也无法阻止一场生死厮杀。”

他是这样,父亲是这样,就连终身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兄长也是这样认为。可世人却是喜爱随意断论。

房桂听完后露出笑齿,他就知道公孙怀明不一般,“那公子要如何做?”

怀明也一笑,将所有计划紧握在手中,“李筑觉得不用使什么伎俩就能召回旧人,那么,我们就做好他的不二之臣。”

——

公孙晁居室。

怀仁在收拾父亲冬季该穿的衣物,把薄衣拾掇整齐收好,拿些保暖换洗的叠在上面。

“过几日便是寒衣节了,我已经书信桓巳祭祀拜祖,今年我们都不在,府内就便易些了。”

公孙晁点点头,老人顿了数刻才反应过来,“到时你也去也买些钱帛祭祖在府里烧,祖先留下来的规矩不能忘,在哪里都一样。”

咳咳咳——

脆弱的咳嗽声萦绕屋内,烛火也被吹得摇曳。

“怀仁明白,到时会准备好的,父亲莫要担心。”他将最后的衣物放好关上匣子,连忙过去给父亲捶捶腿,双眉深蹙,“天气越来越寒了,父亲咳得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怀明来了,我便再去找找织月姑娘,看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双手触碰到父亲的腿,竟是一层皮和骨,眼眶忽然酸了起来。

公孙晁看到怀仁心疼的眼神,抚着他的脸笑笑,“都是陈年老病了,年纪也大,如今还能有一檐遮阴,父亲啊,也就知足了。你们年轻,脚下的路还很长,尽管在前面跑,父亲会在后头看着你们,不要怕。”

老人看得开,即便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