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大漠孤烟直 卿之只 1594 字 11个月前

开弓之箭难回头,无论是何原因,他们都知道此事只能朝着往前。有人下计谋之时便早已决定好接受任何的结局,有人却用一生去思考前人留下的难题,为何要去干涉那些不足惜的东西,绊倒原来辉煌的一切。

容德自生来便受得无数人关照,皇宫朝位教会他对大瑞忠心,皇上的看重告诉他不能怀有二心,如何看来都应该站在皇上一侧,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昱宽舒有关,老师之导铸造仕途的繁华,又怎么能忘本……

即便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没想过要真的看着老师往火坑上跳,此刻思想脚下是悬崖边缘,海水剧烈喷涌着,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每一个试图找到帆船之人,漫灌般不断冲撞,等待之人终于找到瞬刻的风平浪静,却是越加迷茫。

“学生不懂……”想说的话形不成一句,消散不了的,就当成毒药吞下去,该是回看的时候了。

容德穿上这身罪孽,举目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象,许久之前这里原来也是一片净土,可是人人都想争当高堂主人,便有了杀戒,功成者前仆后继,失败者也不少,总的来说,他算是择到了好的君主。

可是其他人呢。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远看近观都是活生生的人,谁会考虑死人是怎样的。

昱宽舒会,徐卿之也会,就连付实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些忘不掉的人会永远镌刻在心上,即便是化成了一抔土也依旧会浮现。做了这半辈子的人,竟是连如此道理也不懂,还真是可笑,容德开始自嘲。

等思想的藩篱破壁后,才真正成长了起来,面容变得无比真诚,对不幸之人的歉意,更是对自己无能为力打破这场硬仗的歉意,“本是行罪之人,何来求得原谅。”他躬身,高昂的头颅低到与膝盖平齐,吐出一口酝酿了许久的气,“学生代替大瑞向老师致歉。”

在脚之地一跪而下,碰到地面发出清脆的闷声,阵阵向外扩散,许久才传到昱宽舒的耳旁,听到的人也怔住,不敢奢求的歉意还是被说了出来,内心先是震惊而后慌怕,气氛陷入死寂。

“你没错。”声音像七八月的天空闷闷的,当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破开了原本阴沉的一角,亮光打在人的脸庞,变得欢快起来。

昱宽舒不能把历史的罪责加到容德一人身上,改朝换代就如沉重的枷锁,他背不起旧都灭国,容德也背不起新朝盛世。他不怨任何人,因为这是历史的选择,是强者的选择,是希望活着的人的选择。

同样他也没有权利替死去的人原谅和指责,便不开口了,只剩飘飘清风从窗台吹拂进来,毫无分差地打到两人的脸庞,似乎想舒缓其中烦心事。

容德知道老师下定了决心,说再说也是让局中人难受,便把情绪收起来,内心挣扎过后言语终于变得不再像巨石般沉甸甸,“学生是大瑞的子民……”开口落下之际却是格外艰难,好一番深呼吸。

“那便祝老师此去顺遂,再无牵挂。”拱手长揖,低头看不见眼眸。

这句话一旦说出,这对几十年师生关系的忘年交,他们在大瑞的友情便是直接走到尽头了。

“此后,你便带着他们……”昱宽舒也难说离别之词,听不出的哽咽被挡住在内,剩几句常言道,“带着你的师弟们,大瑞的脊梁,好好活下去。”

“学生谨遵教诲……”许多张牙舞爪的铜墙铁壁在这一刻坍塌至地下,两人代表着旧国新朝再一次见面,来者都希望死去的人能够安息,活着的人再无遗憾。

昱宽舒一直担心容德周旋官场多年,多少都会带点来赖人圆滑的气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平常虽少见面,私底下却没少关注,教导末丢失身上的脊梁骨。

直到今天,总算可以闭眼了。

他深深叹息,后举目与容德对视,没有言语的吵闹,该说的尽在那相融的视线里,“走吧。”不觉往门后一望,再想看看隆儿。

容德也收起复杂的情绪,整装一番,“我叫隆儿进来。”

“隆儿过来与夫子拜别。”转身往门口招手。

他小步走了进来,小手拉着容德,仰着头向上看,脸上开心的模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容德点头与老师拜别,隆儿跪了下来,昱宽舒笑着看他们走出去。

屋内暗下来的那一刻,光明就不远了。

没有人知道此刻对昱宽舒意味着什么,但只要往前走,就有希望。

——

李欢隆正在书房看折子,眉头紧蹙一起,如今看似天下太平,可汉北王那件事迟迟未能解决,倒是给他落上了心病,思绪集中不起来,这几天都是这样浑浑噩噩。

这时候侍从从外面通报说昱宽舒求见。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对于这位前朝旧臣的来访感觉到意外,兴许是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作多余的猜想,扶额冷冷说道,“请进来吧。”

“大人有请。”侍从说道。

昱宽舒比李欢隆整整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