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重隆嘴里嘴里跟着念一遍又一遍，阴沉的眸低乌云密布，他试图从中找到像昱夫子语调里说得那般不凡之傲，但似乎又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入口，有的只是来自于书本浅显的描述，关于如何做好大瑞太子，无人真实说过。

而那个老师理所当然被认为的李欢隆，却是未行其道，李重隆不说并不代表朝廷里就没有人看不起他这太子之位，相反就是因为皇上对当今太子疏忽，才致使大臣们少了些身份高低之别，暗地里嘲讽的皆是此。

大臣们精明的眼尽是按在了皇上身上，见风使舵是常见，升官发财者全家赶着送礼祝贺，贬官流放者贱踩在地，能免过一劫的便就只有皇上。

李重隆头上耀眼的太子之名更是他们针锋相对的第一目标，反正风一吹找不到源头，谁是罪魁祸首也不敢乱指，党派维护后头撑腰，即便是换皇上也有时候无可奈何，在维护太子之名的同时造谣贬低是他们绝对的拿手活，恰好做到事不关己。

李重隆幼小，太子职权近似于无，没有与忠臣抗衡的权利和能力，即便少有时候听到污名，懂事的性格也不会闹起来，生怕一旦到皇爷爷耳畔，惹了麻烦，定是要责怪了。

他用仅有的理解思索，眼里尽是迷惑，尚未长开的小脸胖嘟嘟，一句不断一句说道，“隆儿知道太子是一朝储君，是未来的帝王，是守护江山，保护百姓的人，必须有一身真本事，文能舌战群儒，武能一夫当关……”几乎是把书本里写的全部给念了出来，很是自豪。

“可是隆儿却是一知半解。”他挠挠后脑勺，有点不自信，“前些天我抱着书本看了许久，书中也是如夫子所讲，可隆儿不解的是，隆儿根本与太子不像，不配坐上太子之位……”

昱宽舒知道他所想讲的是什么，小孩子思虑好重，正打算解释一下，转念一想现状不就是这样吗，于是便作罢了。

“隆儿现在还小，在慢慢学习，不要心急。”搞怪捏了一把他的小脸，假装怒目道，“那可是上课不认真？”

“隆儿没有，隆儿没有……”被污蔑之后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来，声音一抽一抽的，“每次月试都是我第一，夫子都说隆儿最是听话聪明呜呜呜。”

隆儿是最遵守大瑞礼法之人，性子偏懦弱，如此野蛮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见，有点茫然，低头，双手对戳着，既是在思考夫子那一番话，也是在反思自己为何想不到。

昱宽舒看到他懊恼自责的脸心痛不已，即便是在最干净的文人书院也跳不掉被污染，而后变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一生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见过太多了，从小受到的书本教育只是改造最小方面，而对人起最大的锻造作用的，还是要回归大众。

就看他能不能在淤泥之流洁净自己，昱宽舒对自己力不能及闪过意思忧伤，眼看风暴就在面前，伸出支援之手却是少之又少，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不是皇族之子而网开一面，有父子血缘却没父子之名的汉北王又怎么可能在没落之时分身顾暇他人。

能够试着闯入其中，会接受生死无所的，便只有他昱宽舒一人。

昱宽舒平常也只是立在课堂之上，第一次走进他们的内心，顿感束手无策，“好了，不哭不哭，夫子开玩笑的呢。”见招架不住立马顺了下来，隆儿这认真的秉性，就不该那此事开玩笑。

“那夫子为何要责怪隆儿。”暴雨转阴，他收住泪水，板着个脸，还是要问个明白以正清明。

昱宽舒将隆儿哄好之后，肃正耐心说道，“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无论是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宰相，太子，文武百官还是皇上，都需要先做好人，只有这样，身上的官名才不会虚化，而现在，隆儿便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至于他人怎么说便是他们的事情，君子啊，不屑于与不足为谈的人都口，要是被惹受不了了，便直接动手，给他尝尝隆儿的本事。”

“捏紧小拳头。”将它用力包裹住没有留下一点缝隙，骨骼逐渐泛白，指尖上的皮肉开始堆积到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片紫色，而昱宽舒还在不断用力，“痛不痛？”

他冷漠说道，并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面对的隆儿早已涨红一脸，紧绷着个小嘴，眉头蹙成一起，勉强挤出两个字，“不痛。”

“那夫子可是要再加力度了。”他虽面不改色，但心疼不已，隆而从未受过一点吃苦的活儿，含玉出生不像其他小孩自小锻炼，皇上也只是留他在书院跟着学习，骑马练剑之事也是偶然，发肤之伤可谓无。

而昱宽舒知道不会有人生于王朝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太子更是如此，痛的滋味，之后现在尝一遍，往后在其他满山袭来的苦伤才不会太过恍然。

“隆儿是个男子汉。”他仰望着上天，张大口呼吸着，试图给来自拳头之痛找到一个舒缓的地方，可无果，整个人开始酸麻了起来，快要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了，“隆儿是个男子汉。”他给自己打气。

“对就是这样，如果人生太苦我们就看看天空，看看舒卷白云，想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