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贾怀看着那只鸡的死状，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还没来得及把目光移开，姜冬冬就将长针噗的一声拔了出来，溅出一道血迹撒在墙上。

她把鸡扔下，捏了捏手中的针。

“没错，是打毛衣的针。你看看。”

她把针递给贾怀，却发现他死死闭着眼睛。

“你怎么了？”

“我怕我吐出来。”

“你可别吐，我们没多少食物。”

纪时泽也翻找着，从另一只鸡的嘴里拔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针。

贾怀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喉咙里泛起一阵恶心，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见他脸色苍白，姜冬冬便用谈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怎么看？”

贾怀嘴角抽了抽：“能看出……他确实是个疯子？”

“这些鸡都是被扎死的，还是从嘴里捅进去，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很有规划，按住它们一只一只杀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偶像是容嬷嬷？”

姜冬冬：……

“说明他喜欢虐杀动物。”

纪时泽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能虐杀动物，就有可能虐杀人类，毕竟在疯子眼里，人和动物可能根本就没有区别。”

“啊？那我们要不回去吧，那疯子就在屋里，离我们这么近，怪瘆人的……”贾怀心里犯怵，频频瞥向内屋紧闭的门，“别管那骨头了，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姜冬冬觉着这事儿不只是疯子抓狂杀人那么简单，但他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便点点头：“先回去也好……”

就在这时，大门跨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肩上背着一个帆布包。

他完全忽视了院子里的几人，看了一眼死去的鸡，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一阵翻倒声后，他拿着一根足足有一米多长的粗木棍出来了。

“他他他……他不会要揍我们吧，因为我们未经允许就跑到他家里？”贾怀随时准备着逃跑。

别的不说，开溜他可是一流的。

男人没搭理他们，而是一脚踹开了许多进去的房间。

接着，棍棒击打身体的闷声夹杂着喊叫传了出来。

嚯，猜错主角了。

听着那一声更比一声惨的大叫，姜冬冬越来越觉得诡异和正常人相似了。

或者说，他们从前就是正常人，发生了一件事才变成这样？

很快，许多就从屋里跑了出来，被男人满院子追着打。

角落里的黄狗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们的追逐被一声又高又细的尖叫打断了——一个短发女人冲进了院子，死死抱住男人，大叫着让他停下。

“你敢打我儿子！糟老头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就把许多护在了自己身后，虽然她的身高让她的行为显得有些无用。

男人用木棍指着许多：“你不知道这个兔崽子做了什么！！”

“他做什么你都不能打他！”

“他把家里的鸡全杀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脑子不好使你不知道吗？！”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女人见劝不动他，一个腿软坐在地上干嚎起来：“诶呦怎么办啊！老头子要杀我们娘俩！！他怪我没给他生一个健康的儿子每天都虐待我们，没天理啊！！谁来评评理，我哪次不是把他好吃好喝伺候着，到头来他居然要打死我儿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男人冷眼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声“你只会这样。”

棍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他一个人慢慢走回屋子里关上了门。

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贾怀：“慈母多败儿啊，我看出来他爹根本就没有使劲……儿子犯了这么大错，他妈妈连一句责骂都没有，怪不得能把他惯出来这个性子。”

女人正拍着许多身上的落灰，问了句“疼不疼儿子？”

许多摇摇头。

“你爹也真是的，为了几只鸡搞成这样……我早就看那些鸡不顺眼了，你爹还非要养着。那李寡妇把它们送给他的时候，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两个人那个贱样，我见一次打一次……”

怪不得鸡死光了她完全不生气，原来还有隐情啊！

姜冬冬暗暗咋舌，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女人给许多找了个小板凳让他坐下，接着走到围栏内处理鸡的尸体，中途走过旁观的几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他们对她来说就是空气一样。

也好，上帝视角给人一种安全感。

或许是借儿子的手除掉了讨厌的鸡，女人嘴里还哼起了歌，不过只有调子没有词。

贾怀听来听去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