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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之本立花手中一轻,却没听见想象中远离的脚步声,垂落的黑发旁多了只单膝跪地的膝盖。

“都说了,快走,不然……”事态会变得很糟糕。她的话被套在头上的面具打断,没等她继续说什么,安室透已经咔地扣上了面具的卡扣。

木之本立花下意识地捉住了,他放在卡扣上的手,但已经迟了。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冲动和阴沉,却被眼中的柔和完全抵消,就像是童话中的骑士走入现实,因此添了许多伤口和擦痕。

这些伤并未让他显得凶恶,眼下那处划伤下,隐约渗出半滴血珠,摇摇欲坠,在白烟中朦胧而脆弱。

木之本立花却因这些感到莫名的火大,难以控制情绪。

“你是笨蛋吗?!就算给我带上,腿受伤,还有那人的机关,我根本没法逃出去!”她说完这些话,脑子才开始转动,“还等什么?!快走!或许我可以在这拖延些时间……没准你还有机会逃出去。”

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有块不远处的地板弹开,对方看不见屋内的情况,开始赌运气。木之本立花连忙推推安室透,催促他快走,却不料被揽腰横抱而起,向外走去。

“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他的语气中充满坚定。

木之本立花真的搞不懂他了,在古堡里,为了个玄幻离奇的契约欺骗自己,这会儿又在生死关头,拒绝抛下自己。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不会是已经中毒不轻,大脑混乱了吧……到底知不知道,两人同时幸存的几率有多小啊?这个浓度再多过几秒,就必须屏息了,宅子这么大,怎么可能逃出去。

抱着这种心情,木之本立花试图说些什么,动摇安室透的决定:“带着我,你也走不了多远的,不如让我自己走,反正你都把面具给我了。”

这话听上去没问题,实际完全不可能实现,立花只能扶墙移动。对方显然料到了这点,从方才开始,就经常启动靠墙的机关。

安室透没反应,带着立花下了楼。两人这才发现,白烟其实是一楼传上来的,毒气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层,从楼梯上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木之本立花立刻急了:“波本,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不用再扮演什么深情,反正都心知肚明,只是互相利用。如果你我对彼此没有价值,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安室透顿了顿,把她的腰箍得更紧了,木之本立花从未感觉一种拥抱竟会如此紧密和沉重,让她产生了喘不过气的错觉。安室透移动时的每一步,都让贴合处轻微地摩擦着,运动后滚热的温度,从那处传进了心底。

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不那么沉稳,有些快,但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难以忽视地,木之本立花的心跳也逐渐同步起来。

安室透快步在白烟中前行,远处毒气缭绕,看不清道路。木之本立花只能老老实实,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不想因为自己的挪动,让他的气息产生波动。

不过嘴上还没放弃。

“真的没必要,自己先活下来也很重要,绝境面前先顾自己,也是人之常情。你这样做,也可能最后咱们都出不去。”

安室透没法说话,只是又紧了紧手臂,以示自己的决意。他环在立花腰间的手臂,轻微颤抖着,步伐尽可能沉重地落在地上,仍然多了些许摇晃。

木之本立花感到他的肌肤逐渐变冷,总是比自己温度高的身躯,第一次靠着发凉。

她急忙探头去看安室透的脸,那张脸前所未有的虚弱,黑皮遮掩不住脸色异样,嘴唇失去了红润的血色。但眉紧紧地皱着,目光中饱含倔强。

时间像是无限地延长了,木之本立花不知道安室透还能撑多久,身后传来天花板的机关,嘭嘭砸落在地的声音。她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间,感觉像是世界今天末日,除去眼前这个人,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唯一的那点温度也飞快消失,连颈间都失去了温热,木之本立花感觉浑身被冰凉的黏腻感和颤抖包围,不知是冷颤或是体力到达了极限。但是这个人,还在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她心中凄冷,再也看不下去,狠着心,说出伤人的话语:“安室透,快放我下来!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我讨厌你很久了。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私又自大的人,随便欺骗别人,肆意糟蹋真心。”

安室透这次毫无反应,木之本立花猜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祸不单行,两人被突然弹出的机关迎面袭击,安室透先护住了立花,锋利的飞镖紧挨着皮肤飞过,切断了几绺金发。

木之本立花的心像被钢丝高高提起,细细密密地划出伤痕,她不敢去看安室透的脸色,便看向前方。没有快到出口的迹象,也看不出还有多远。

……

感受着身下,因袭击剧烈起伏的身躯,木之本立花想起了有些久远的事情,刺骨的湖水和唯一温热的气息。那个时候,她就像搁浅的鱼,突然找到了一滩水,得以摆脱痛苦。

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