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x负责人x谎言(1 / 3)

……哈啊?失踪?她在说什么啊?逢田孝恍惚地想道。自己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吗?不就是因为信号不好没法跟山下联系,怎么就到了失踪的程度了,他们不是一直好好待在一起——

然而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景象在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破碎了,像是揭开遮盖舞台的幕布,亦或者是打开薛定谔的猫箱,在此地的真实景象现于人前的那一刻,头痛欲裂的逢田孝跪倒在地上,就像有一千把烧红的刀子搅动内脏,最终在积满灰尘地面上不堪重负般地吐出掺着血块和压缩饼干碎片的胃液。

“简单来说,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忽远忽近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女孩在向另一个同伴科普知识。

“在遭遇难以承受的精神痛苦的时候,大脑为了保护主体的生存,会开启最高效的遗忘模式。”

自走进森林后发生的一切飞快地在眼前闪过,仿佛水坝的闸口轰然打开,那些不想记住的、不应忘记的记忆喷涌而出。

“在个体经历、遭遇或者目睹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之后,便会出现创伤后应激状态。”

被自己刻意无视的那些怪异之处——为什么他们会脱离原定的路线?为什么深山里会有华丽的洋馆?为什么自己没有出过门却觉得这场雨一直没有停歇?为什么餐厅里永远有新鲜的食物存在?为什么进入洋馆后自己再也没能和同伴们面对面说过话?

“而当个体一直处于危机环境无法脱离、单纯的失忆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时,大脑甚至会编造虚假的记忆来填补空缺,或者说欺骗自己。”

灰尘轻飘飘地落下,逢田孝从垃圾堆成的床铺中起身,嘴唇干裂,眼球布满了血丝。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房间走出,走过布满了横野血肉的房间,走过挂着荒平尸体的门框。他走到餐厅,与位于当下时空的自己身影重合。

耳边响起僵硬的关节活动的声音,逢田孝一寸一寸地、缓缓地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餐盘,对上摆放其中的狰狞的人类的头颅。

是腐败的、熟悉的、属于社长的脑袋。

啊,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啊。

*

逢田孝的灵魂好像碎成了两半,一半坐在明亮宽敞的大厅,同伴们坐在桌子边大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另一边跪在恐怖的废墟,朋友皆死,孑然一身。

然而在这犹如噩梦一般的现实里,依旧有着一抹亮色,戴着红丝巾少女坐在那里,只是嫌弃地向后挪了挪避开他的呕吐物,面上是无表情的乏味,似乎围绕在周身的可怖景象只是劣质的电影特效,而逢田孝也不过是其中被编剧规划好命运以滑稽取笑观众的小丑。

世界一片寂静,不知何处的遥远时空传来了及其凄厉的哀嚎,仿佛能将人的胸腔刺破,而之后来自喉咙的疼痛让他意识到,原来在哭泣的是自己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曾经熟悉的人们陌生的尸体,在大脑清醒后可以清楚看到的、隐藏在房屋各处的丑陋的怪物,无情将幻境打碎的少女和男人,在种种存在的包围下,逢田孝发出了濒死般的泣音。

似乎是感应到他绝望的心情,怪物们蠢蠢欲动地包围上来,腥臭的涎水甚至都要滴到逢田孝的脸上,而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如果我们没有进入这座洋馆,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种事情了?”

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丝可能,他们能过脱离悲惨的深渊?

“并不是。”出人意料的,少女回答了他,非人的威风凛凛的怪物在她身边站立,所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安心感。

“从你们被诞生的那一刻,从你们相遇的那一刻,从你们走进这座山的那一刻,从你们跨过河流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作为牺牲品的命运。”

“而你的幸存也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你再一次被选中了。”

如果没有玩家这一变数,逢田孝也会作为游戏背景故事里无数个死于咒灵之手的遇害者之一。然而在梦子抵达这个世界后,他再一次被这个游戏的运行规则选中,成为洛托姆依存的手机的持有者。为了能与自己的训练家相遇,洛托姆努力地提示大脑处于防御机制的逢田孝躲开一个个夺命的陷阱,等到了真正能够拯救他的梦子的到来。

啊啊,原来是这样——逢田孝眼前一黑,甚尔啧了一声,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趴在呕吐物上的青年,从旁边扯下一块残破陈旧的桌布将他一裹,随手扛到肩上。

洋馆的角落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按捺不住的咒灵终于抵挡不住诱惑,急不可耐地向着这里的人类发起攻击。释魂刀出鞘,击碎被隐藏在生得术式下的大门,男人沐浴着咒灵的鲜血跃出咒灵的领域。在他的背后,梦子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世界变得像电影中的慢镜头,咒灵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