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邦光监狱的路上车子炸毁。”东营把现场照片递到周敬悬手中，“车上一共五个人，三名狱警，两个嫌犯，其中一个是周敬昌。”

“现场发现是GBU-57重型钻地炸弹。”周敬悬看着照片上的地坑，这得是从一万多米的高空投掷下来，才能炸出这样的深坑来，“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炸弹算半成品，本来是要交付给泽维尔的，但莫名出现在泰国境内。”重型武器未经允许出现在泰国上空，还杀了地方警署工作人员，势必会引起一场无可避免的政治问题，而这武器是周家在印度和俄罗斯的波音军工厂所研制。

东营说：“总理请您过去一趟。”

周敬悬用烟把照片点燃丢在烟灰缸里，面色冷极，“不急。先去见一个人。”

夜皇宫地下三层，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一男人四肢都被铁链绑着，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衣服破烂附着在血肉之中，男人上下没有一处好的，除了那张嘴。

“周敬昌去哪儿了？”周敬悬坐在椅子上问。

男人叫姜岑峰，中国广东人，跟着周敬昌一年多的时间，自周敬昌入狱后他就逃到了香港。可惜在港口就被周敬悬的人抓住，秘密送回泰国。

周敬昌怎么可能自己炸自己。

手里燃着的烟，周敬悬一口都没吸，已经快要烧到男人手指，他起身，慢慢悠悠走到男人面前，他闭着眼，胸口还在微弱地颤动。

周敬悬低头踢开脚边的水桶，上前一步，睨着他，尽管姜岑峰知道男人在注视他，他依旧选择闭眼，只是兀自笑起来，“周敬悬，他死了。”

周敬悬也不恼，“阿峰，还记得十六岁那年吗？”男人没说话，只是动了动脑袋。

那年从边境偷渡到泰国的姜岑峰，穿得破破烂烂站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记住了这个从豪车上下来穿得干干净净的男孩，“所有人都是怯弱的，只有你。”

只有他冲到最前面，对着周敬生说：“我叫姜岑峰，我赢了。”

周敬生每年都从这些人里面挑一个最有血性的人留在周家，而姜岑峰就是被周敬生扔到野人山里经过一个月走出来的人。

野人山位于缅甸和印度边境，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因里面还生活着那加人，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能生吃人肉的土著，且不说森林里有毒虫鼠蚁，还有暗箭难防，普通人要走出来那无比困难，更何况是个比周敬悬还小的娃娃。

“我记得，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周敬悬笑了下。

东营怔住两秒。

姜岑峰不以为然，周敬悬又说，“潜伏了这么些年，怎么就演不下去了呢。”

闻言，男人睁开了眼，与他对视上，孱弱地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周敬生让他杀了我。”

周敬悬摇摇头，“你错了，我其实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你知道培养一个人需要花多少精力多少金钱吗，可是比起金钱，”周敬悬意味深长盯着他，“如果就这么告诉老爷子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他会不会把你剁成一块一块扔到湄公河里喂鱼，”周敬悬露出好看的笑容，将快要燃尽的烟，直直杵在姜岑峰胸口血肉翻飞处。

姜岑峰仰头闷哼，从脸到脖子都被绷得经络乍起，他愣是没有出声。

“他一定会。”周敬悬一字一句告诉他，“可是，他要是杀了你，我就没有玩伴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周敬悬歪着脑袋问他。

等到痛感过去，姜岑峰喘着粗气，目光极其锐利又倔强地盯着他，“你看，就是你这种眼神，出卖了你，一般呢，像你们这种偷渡过来的人本来应该坐牢，奇怪的就是，除了你，其他人都坐牢了，”顿了顿，“老爷子确实喜欢扶贫，所以为了那些小孩成立了好些个学校福利院，供他们上学，让他们不至于无家可归，但你应该都知道他是为了洗白。”

他看向他的手，姜岑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长期摸枪的人，虎口，掌心，食指都会留下一层厚厚的茧，可你却假装不会用枪，假装在训练当中次次倒数第一，都从野人山爬出来了，按理说，你这个胜负心不应该啊。”

姜岑峰打断，“所以周敬生让我去周敬昌身边也是你安排的？”

周敬悬勾起嘴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其实我一直好奇，但想到你是偷渡过来的，可能以前吃了很多苦，摸刀摸枪也许很正常，可是你假装不会，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让东营去查你的信息，你的保密做得非常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就像你一直在查我，却始终都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可能自己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只要老爷子谈起香港，你总是过于专注，起初我以为你是喜欢这个城市，可是后来我问你，要不要去香港留学，你说不想读了。”姜岑峰微愣，他从没想到周敬悬会观察的这般仔细，他说：“人的第一反应总是特别真实。”

“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