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4)

江瑶镜完全不知道岑扶光那边的跌宥起伏,更不知他因为猜测自己的行为动机而思路歪到了天边,拿着一个错误结论把自己气成了夜鹭,眼睛通红。她此刻正从湖上小舟下来

特意放空思想,去体验了一把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1的野趣。

无能为力的时候最好顺其自然,她也从不会在愤怒的状态下做出任何决定,因为这绝对是失去理智的,也一定会后悔的决定大买特买一通散了大半郁气,又在湖上独酌晃荡了一个多时辰,眼前是碧绿无尽的初荷,脚下是清澈见底的碧波,一壶小酒下肚,人也跟着微醺起来,任由小舟随着涟漪浅荡,思绪很快清空,什么都不想,只想留住这一刻的宁静。若非江团圆在岸边喊,她还真不愿意回来。

也幸好她来喊了,已经不止微醺,下船时脚步都有些踉跄,江团圆连忙伸手扶着她,絮絮叨叨念了半天,江瑶镜只弯着眼笑,双颊陀红。看这样子是真的醉了,江团圆也不再多言,把人半扶半抱带回了长康院。又伺候她梳洗

好在江瑶镜酒品还不错,醉了也不闹人,就是看着呆愣愣的,反应有些慢,不过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听话了。江团圆很快就把她送到了床榻上,守着她入睡后,又在床边小案上留下一壶温水,这才起身离开

睡得早,醒得就更早

朝霞都未显,天际还是一片鸦青时,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喝的是佳酿,后面江团圆还哄她喝了醒酒汤,所以她并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反而有种大梦一场后的透彻条懒在被褥里赖了一会才起身,拉开床帐,下床穿鞋,走过有些昏暗的房间,推开窗户,积攒了一夜的绿林清香瞬间袭来,感觉整个人都被冲刷了一遍,从身到心看天边隐隐浮现的朝雷,又看肥绿上晶莹的路水,

理智已经彻底回笼

不用再去询问祖父有关奏王的行事作风,那日的所见所闻就足以自己判定,他是个认定后就极其执拗的人。那要不要跟他彻底闹开呢?

心中不停计较利益得失

是的,利益得失。

是有过生气,气他强势,气他不顾自己意愿

可那又能如何?

自己能仗着定川侯府的势去顶撞赵氏,他自然也能用他的权势去胁迫祖父,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如此做生气无用,还不如早点考虑得失。

如果和奏王闹掰的话......

诚然,祖父是皇上的心腹,但奏王可是他的亲儿子,还是目前最器重的儿子,孰轻孰重,根本无需争辩或许祖父可以力抗秦王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如今岑家才得天下两年,皇上重名声,虽然机会渺茫,还是有可能压制住秦王,些竟,君夺臣妻,实在是不好听。可这样做,真的好吗?

皇上那边压制住了奏王,自己如愿以偿,可然后呢?

祖父的前程,和自己孩子日后的前程,该如何办?

就算皇上不会迁怒到祖父身上,但他一定会远离祖父,让祖父离开权利中心,这是父子天性,我的孩子,我可以责骂,但旁人不可以看不起他。皇上心里一定有芥蒂,而这份芥蒂,会让他逐渐疏远祖父,直到再也看不见。

闹掰不行,代价太大

那就顺了他的意

其实,自己对秦王本人,并无任何意见,虽然他睚眦必究、小肚鸡肠、性子恶劣、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等等但他还是有优点的

那张脸,就是自己,唯一能看见的优点,

程星回是祖父精挑细选的,也是自己点过头同意的,如今还不是走到了和离的地步,其实和盲婚哑嫁无其区别,都是拼男子的良心而已,程星回可以,岑扶光自然也可以。

嫁给奏王好处也多,最明显的优点就是实现了门第的跨越,从公爵之家跃进了皇族,但他也有最明显的缺陷长子显然不能动,后面的幼子,哪怕可以承定川侯府的爵位,哪怕从侯爵变为公爵,也注定不可能姓江。那这跟皇室回收爵位有什么区别

这个爵位,是祖父,是父亲,是母亲用身上无数的伤疤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换回来的,可以接受后代无能丢掉爵位,但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还回去所以这一个难题,要怎么处理呢

知道今天江瑶镜要回程家,江鏖特地叫她来自己院子一起用早膳,可人出现在眼前时,他直接愣在当场江瑶镜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据唇

她今儿上身的是自己做的衣裳。

准确来说,是一件素白无任何花样的裙子,上面的花样都是前些天捡的花自己染的。

幼时学女红时,江瑶镜被针扎得嚎啕大哭,到底没能学下去,所以她几乎不会任何女红,明明这衣裳摊在桌上时,自己下手花染时也讲究了配色聚散淮知穿上身后这么一言难尽

也不能说丑,只能说,过于花里胡哨了些。

“挺好,看着挺热闹的.....”江鏖干巴巴评价了一句,

“这个样子,您怎么夸得出来?”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