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全场戒备!”
“冲过去!”粽婆揪紧他的衣服。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她。
正瞌睡的守卫突然被铃声惊醒,自然是怨声连天,丝毫没有注意身旁的气息闪过。
结界波动的光芒将两个守卫刺的睁不开眼。
恍惚间,田启觉得自己重获光明。
手脚上的镣铐,身上的伤痕,挨过的打,难以下咽的饭菜,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好好活着,可以好好养育邢儿,陪母亲安享晚年,可以撑起这个家……
门内,两个守卫面面相觑。
“刚才结界怎么亮了?”
“我也看见了。”
“这回肯定不是我眼的问题。”
“废话,刚才是不是戒备了?”
“好像是,不知道又犯什么神经。”
不约而同的是,两人都愿相信无人经过。
毕竟,能进出结界的,除了典狱长,便是月神的族人。
他们的狱内是没有关押这类高贵之人的。
狱外月黑风高,生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充斥着身体。
田启却越跑越快,像是追逐自由。
月海狱的尖端逐渐掩埋在山下,消失殆尽。
一切,终于结束了。
山脚下,母子俩笑呵呵的啃着干粮,靠着树休息。
“阿启,来喝口水,别噎着。”她递来水壶。
田启唇间满是幸福,这饼竟是如此的香甜。
喝下水,顺了顺气,他便急着询问:“小邢怎么样?”
“让小慧家先帮着带几天,不用担心。”
田启点点头,俯下身,示意她上来。
“你的脚伤……”粽婆一脸忧虑。
“不打紧,邢儿还等着呢。”他笑着催促。
母子俩其乐融融的走向月海村。
破晓的黎明逐渐划破黑夜,田启在河边掬起一捧水,清洗着脸和身子。
“娘,你看可还好?”他扭头。
湿漉漉的黑发下一双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虽有几道伤痕,但无伤大雅。仍是那挺拔的身姿,拂去一身尘气,夺人眼目。
“好,好。”她一脸慈爱。
“这样便不会吓着邢儿了。”他扶起粽婆,往村里走去。
屋内,邢沉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要去鸡圈揍那个扰民的臭公鸡,窗上映出的人影让他突然清醒。
重叠交错,他使劲的瞪着眼,人影渐渐变作了一对。
高高的,矮矮的……
他按捺着心中的咚咚作响,打开屋门。
眼前赫然站立的,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我不会是又做梦了吧。”没有狂喜,也没有大笑,出乎意料的冷静。
小家伙呆呆的看着两人的身影,眼里满是失望,转身进屋,钻进被窝。
粽婆和田启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傻孩子,奶奶和爹回来了啊,这不是梦!
她多想告诉他,奶奶已经把他爹带回来了,以后还可以幸幸福福、团团圆圆的过日子了!
田启拉住她,表示让邢儿多睡一会。
此刻,只有满满的酸涩和心疼在胸口萦绕。
粽婆洗干净手,收了收心,准备给父子俩做顿好的补补。
田启帮着烧了会柴火,又回到屋子里,看着邢沉不时皱起的眉头,睡相格外可爱。
两年前那一别,如今邢儿也长大些了。不知他多少个日夜在思念与难过里度过。
这一看,就是一个钟头。
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饭菜味,夹杂着点心的香甜,让邢沉从睡梦中悠悠醒来。
“唔?这梦也太真实了?好香哦……”他咂吧咂吧嘴,一脸渴望。
眼前的人离自己是那么近,那么近,他怕自己一伸手,就化成泡影消失了。
他痴痴的望着满桌的饭菜,笑语盈盈的奶奶和帅气的爹爹,咽了咽口水。
“傻小子,不饿吗?”粽婆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邢沉缓缓的下了床,慢慢的去洗了手,仔仔细细的擦干水渍,在门口张望。
这是他的家,没有错。这还是那个会响的木门,门上还是他做的小风铃,框上还有他长高时刻的印子。
“再不吃就凉了。”田启张开嘴轻唤。
“这真的不是梦?”
“我们好端端的,怎么会是梦?”他走近邢沉的身旁,拉起他紧握的小手,将他抱上椅子。
“喏,拿好勺子快吃吧。”他在他碗里夹满了菜。
却发觉,手被他紧紧握住。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奶奶总是想你想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