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诗对着镜头,一脸幸福地说,收到了一块鸽血红,好想砸,于是她就真砸了。
砸之前,汪诗诗特意把鸽血红凑到了镜头前。
离镜头太近,鸽血红变得模糊,反而看不清。
不过,红彤彤的,视觉冲击效果很强。
宋雨桐盯着视频,手不由地攥紧。
霍禹行拍下鸽血红的时候,她就没再奢望霍禹行会顾及她的感受。
但目睹,仍然感到心口刺痛。
铁锤落下,血红的玉碎成几瓣,再一瓣一瓣地被锤成渣。
直播室里,一堆人叫好解压。
宋雨桐却心口冰凉,对霍禹行的那点心思彻底没了。
她和他之间只剩下交易。
直播间里,汪诗诗把红玉碎渣随手丢进垃圾桶,不屑的表情,像要溢出屏幕,仿佛她丢掉的是弄脏她的手的垃圾。
宋雨桐知道,汪诗诗是在告诉她,无论是她努力付出得到的东西,还是她的人,在他们面前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和丢弃的玩意。
助理拿了药过来,她不想让霍禹行的助理知道她看直播,退出了直播间,收起手机。
回到酒店,霍禹行还没回来,宋雨桐被助理安排在客房。
宋雨桐想等霍禹行回来,可吃了药,药性上来,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禹行回到酒店,房间里开着暖黄的小灯,有些温馨。
是宋雨桐给他留的灯。
他从来不与人同住,未得到他的允许,也没有人敢动他的东西,下班回到住处,总是漆黑一片,从来没有人为他留过灯。
霍禹行看着亮着的灯,心里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搁下西装外套,去了客房。
女人小脸绯红,睡得很沉。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看了看,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烧已经退了。
霍禹行正想收手,宋雨桐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像是安抚,低声呢喃:“爸,别丢下我。”
霍禹行轻唤:“宋雨桐。”
宋雨桐没动,脸贴着他的手不放,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霍禹行向心硬,但看着女人没有伪装的柔弱样子,竟有些不忍,静看了她一会儿,在她身边躺下,把女人柔软娇小的身子揽进怀里。
这一晚,宋雨桐噩梦一个接一个,直到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像儿时被父亲抱在怀里,才安稳下来,一觉到天光。
早上醒来,感觉感冒好了很多,洗漱完去敲主卧的门,没有人应答。
酒店管家送来早餐,告诉她,霍禹行不在。
宋雨桐想,他应该在那个女人那里过夜了。
她不想涉足他与自己无关的私生活,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他的行踪。
要去医院,不能一直留在酒店。
宋雨桐想找管家要霍禹行的联系方式,却又开不了口,最后拿酒店的便笺纸写了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医院打来电话。
让她去办理宋淮山的转院手续。
宋雨桐脑中嗡嗡作响,对方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她才回神过来,匆匆回拨电话,想问为什么突然让转院。
但医院的电话一直占线。
是她昨晚失约,霍彦其对父亲下手了?
宋雨桐飞快翻出霍彦其的微信号,想问是不是他干的。
字打好了,却没有发送出去。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贸然质问,只会弄巧成拙。
医院的气氛不太对劲,有人小声议论,说有人从icu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快不行了,正在通知家属,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见最后一面。
宋雨桐想到医院频频打给她的催促电话,一阵阵心慌。
出了电梯,见护工推着一具头蒙上白布的尸体出来,白布下露出一角icu病患专用病号服。
宋雨桐的心瞬间被撕裂,疯了般扑上去,发出一声凄厉哭喊:“爸!”
护士上来拦住她,她用力挣脱,抱住尸体号哭。
忽地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那不是宋淮山。”
宋雨桐一怔,抬头。
霍禹行站在不远处,神色很淡。
护士拉她:“小姐,麻烦你让一让。”
宋雨桐这才看见跟在移动担架车旁哭得眼睛通红的一对母女,脸瞬间涨红,退到一边。
护工推着死者离开,宋雨桐重看向霍禹行。
霍禹行推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贵妇。
宋雨桐认得这个贵妇,是霍禹行的祖母。
霍老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