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五齐云没有去上工。

他给苏粤打了个电话请假，也没说什么，很是随便地扯了个理由。

昨晚刚把五齐云给“卖”了，苏粤今日正是心虚的时候，便也很痛快地同意了。

五齐云又给提了句老高，苏粤又立马表示，那处围墙就留给二人慢慢砸，老高想干就干，全随老高自个儿！

这下五齐云就算是傻子也能想明白了。

合着那处围墙就是给他准备的，老高只是刚好碰上了。

不过也好，至少万一凤闻山上的生意不好，老高也能额外有个保障。

五齐云估摸着，就那处围墙，老高一个人怎么也得再砸个十天半个月。

这还是他提前给墙面动过手脚的结果。

放下手机，五齐云来到了杜杰房间。

杜杰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再给杜杰擦身子倒是轻车熟路了不少，热水毛巾全是先准备好的，先给杜杰擦了三遍，然后又给做了个全身按摩。

主打的就是一个全套服务。

经过几天的食疗，杜杰不仅是身体和精神，都仿佛脱胎换骨了般。

虽然依旧是皮包骨，但气血已然有所焕发。

杜老一其间来过一回，出门时啧啧称奇，连连感叹，认定就是他老弟显灵了。

然后看到五齐云，又一拍大腿。

当年五红星和杜阿十的组合就是这般神奇！

两人配合之下，竟敢赤手空拳地将凤闻山上的狼王给绑了！

其间细节没人清楚。

只记得当年凿山有狼袭击人，闹得人心惶惶，眼看凿山工程受阻。

五红星便约着杜阿十。

天微亮上山，天微暗下山。

二人肩上扛着的，正是那狼王。

这也是当年的一个传奇了。

后来狼王被送到了别处，而凤闻山也再无狼袭事件。

当年很多人只关注狼王。

但其实除了狼王，他们还有其它的收获。

杜杰记得最清楚。

那便是一只小野兔。

名唤小灰。

……

“杜杰，你觉得你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五齐云好奇地问。

当年五红星离开前，杜杰便已是沉默的男孩。

他一直以为是杜阿十的去世才让杜杰的心性发生了变化。

现在想起来。

似乎并不尽然。

因为在杜阿十去世前，杜杰便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五齐云心中暗暗有了猜想，可还是想验证一下。

“他应该是个普通人吧。”杜杰轻轻地道。

大约是想起了什么，杜杰脸上的少许的红色开始褪去。

“谁不是个普通人呢？”五齐云并不满意杜杰对杜阿十的这个评价。

毕竟在五红星看来，杜阿十对杜杰的爱，是深沉的。

不过对于杜杰的敷衍答复，五齐云并没再计较，毕竟将心比心，若是刘丽华她们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恐怕他自己也只能是哑口无言。

却不想杜杰沉默良久，又悠悠开口。

接下来，杜杰给五齐云讲了一个小故事。

大概就是，一位父亲从山里给孩子捉了一只小灰兔，孩子视若珍宝，给兔子起了名字，悉心照料。

某一日，孩子到家，却得知兔子已经被杀，做成了菜肴，还上了餐桌。

孩子年少无知，在心中暗自诅咒，希望父亲死无葬身之地。

却不想后来有一天，父亲真的死了。

从此孩子恐惧如影随形，无尽的懊恼在其心头盘绕，又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爬过心底，令其毛骨悚然，倍感绝望。

杜杰所讲的故事并没有指名道姓。

可五齐云一下子便记起来了，正如他猜测的一般。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只小灰兔，还是五红星逮住的，当时送给了杜阿十，由于杜阿十的院子还未建好，就放在了杜杰爷那边养着，大家当时都是想着养大了吃的。

没想到杜杰跟它的关系特别好，从巴掌大小的小兔给养到了一米长。

某一天，杜杰爷趁着小杜杰去上学，把兔子杀了。

小杜杰回家找不到心爱的小灰兔，当场就哭了，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兔子最后让杜杰爷给分了，杜阿十拿回家了一份。

那天杜阿十亲自下厨，请五红星吃饭，五红星并不知情，好奇问了句是啥肉，杜阿十只好说是兔子肉。

五红星瞬间懂了，这是小灰的肉。

不过对于当时的五红星而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在那个年代，浪费粮食才是最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