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离大山越来越近，林启透过驾驶室的舷窗已经清楚地看见蜃的样子。

它们的样子就是个大蛤蜊，不过体量大得惊人，浮出的海面的部分就像是个小岛。

贝壳微微张开，但缝隙也有二十多米，吞下这艘军舰完全不在话下。

贝壳里头昏昏暗暗，不过也能看见部分软体。

海水不停往贝壳里头涌入，然后从两侧排出，无数生物就这样黏在了软体之上，慢慢被消化掉。

一股子死亡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启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但从没有一次感到这么恶心的。

他不禁大叫道：“万矢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醒啊，没有的话，我去把他打醒！”

“若不是他主动醒来，你怎么干扰，他也是无动于衷的。”洛伊显得也有些紧迫，语气明显更喘了。

“我们就这样白白等死吗？”林启绝望地说道。

“就快醒了，我能感觉得到！”

林启欲哭无泪，“我看是来不及了……”

舰船已经处在缝隙边缘，林启能够看见蜃体内山一般的软体了，上头黏着的各种被腐蚀的生物残骸，构成了一幅地狱画卷。

“要死了……”

“小兄弟哪有那么容易死，我故意吓你们，所以才迟点醒来。”

林启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熟悉的声音，一下让林启紧绷的心弦松了下去，自己险些瘫倒在地，“你这恶作剧，可真不合时宜……”

“安心，几只蛤蜊，刚好可以给我们进补进补。”万矢说得轻描淡写，食指一弹。

只见那几只山般大小的蜃，外壳连带着内部的软体，瞬间化成无数碎块。

大的慢慢沉入海底，一些轻的浮在海面，蜃气也慢慢消散。

万矢的手上握着一块鲜红的肉块，林启闪得远远的，“这是什么玩意。”

“这可是蜃的精华，别人想吃还吃不到。”万矢将手中的肉块递给林启，“要不要尝尝？”

“不了不了，”林启躲得远远的，摆了摆手。

洛伊一脸疲倦地坐在地上，“总算结束了。”

万矢把肉块扔在一边，把洛伊扶了起来，“这次是我疏忽了，我还以为有鲸群的地方比较安全，没想到，深海里头还有蜃的存在。”

“出海难免遇到一些意外，人没事就好，至于船员能不能醒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小兄弟……”

“怎么了？”

“麻烦你送洛伊去休息，我要把这百来号同袍送回休息室。”

“没问题。”

林启扶着洛伊回到了寝室，出来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万矢的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里头所有人脚都没沾地，浮在半空，门自动打开，所有人就像是自动售货柜的物品一样，自行飞入了寝室。

“这些应力者可真像是神仙啊！在他们身边就是很有安全感！”

“小兄弟，后面又要麻烦你去炁动舱看着，维护人员全都昏迷了，炁动舱压力过高很容易发生爆炸，你对照着维护指南，维持炁动舱压力在安全线一下一半就行。”

“就我一个人，从没干过，真的没问题吗？”万矢交给自己的任务，有些艰巨。

“就维持压力一项工作，不难，一个新手也干得来的，不过要把传动系统全关了。”

“……好吧，我去试试，那你接下来要干嘛？”

“操控舰船继续跃迁，出了这么大个意外，需要尽早赶到孟无垠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万矢说完就离开了船舱。

林启一边走向船尾的动力室，一边说道：“你的心可真够大的，这么放心交给我一个新手来做，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

打开动力室的门，拿下挂着的维护手册，林启看了看满是仪表盘和管道的动力室。

对照着手册地图，打开了炁动舱的门。

里头没有锅炉的存在，倒没有想象的那么热，整个动力装置是靠炁来推动的。

靠着大量的空间石将炁转化成力，直接推动机组运转。

林启现在要做的是查看自己面前的仪表盘，保持机组内炁量的正常，炁量过高则需要排出一些空间石，太低则加入空间石。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核电站，向反应堆插入墨棒，和拉出墨棒……”

空间石的加入和排出全靠林启身前一堆操纵杆组来完成。

不过需要一套复杂的规则来完成，涉及到微积分和偏导。

“这么复杂，”林启头上冷汗直冒，“好在大学学的高数还没有彻底还给教授……”

一边对比着维护手册上的公式，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动操纵杆。

仪表盘上的数值在慢慢下降，林启松了口气，“应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