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感觉不是很习惯，早上早早地就醒了，用领头给的钱，出门买了早餐。

这儿的食物倒是相当精细，不像华胥那么粗糙，“为啥会有这样的区别？你们种的不是同一种植物吗？”

“这些都是鲛人育种的，不过离了鲛人，这些植物也活不了。”

“……怎么感觉鲛人才是这个时代的生物，在任何方面他们都占优？！”

“它们有什么样的优势都无所谓，只要认清它们是我们的敌人就行！”

谈话的气氛总是会被这群华胥人带往沉重的地方，林启不置可否，吃完早餐就出门上班了。

上班时间虽然是八点，但因为要补货，林启也要和老板，只佬他们一起搬运和上货。

七点刚出头，他便到了。

“林启你还挺能干的哦，这补货出货的表格我都教只佬快一年了啊，他还总是出错，要我再检查一遍，有你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年后可以考虑给你提提工资。”

“小事一桩，不过能加工资那最好不过。”林启有些熟悉林北，也就没有原先的拘谨了。

只佬笑着在一边挠了挠头，奋力地搬着货。

林启自然也不会落下，和只佬一起把货物搬到便利店后面的仓库。

跑了几趟出来就看见林北在和昨天的那个刘姨说说笑笑。

刘姨今天倒没有化昨天那么恶心的妆，看着是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林启心中想到，“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吗，这群家伙都是些什么审美……”

对方和只佬打了个招呼，唯独忽略了林启，“林老板，今天先这样吧，下回再聊。”

扫了眼林启，哼了一声，刘姨便走了。

林启一阵无语。

林北将店门打开，“你们好好干，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启从林北的语气里听出了一阵萧索心死的感觉，有点奇怪。

“大佬，你放心去吧。”只佬说道。

林北点了点头，开着车离开了。

这回轮到林启挠头了，“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大佬老婆和小囡的忌日，大佬要去城北的公墓待上一天。”

“他的妻女也是病死的吗？”

“是来洛阳的路上被华胥人杀死的。”只佬挠着头，但没有搭配上标志性的笑容。

林启的心头抖了一下，“是……是这样吗？”

“本身大佬也要死的，好在鲛人来了，大佬才能活到现在，他把老婆孩子都烧成灰，带着骨殖过来的。”

林启心中有些难受，“杀死他亲人的是自己的同袍，拯救他的却是这些异族，唉……”

工作了一天，作为售货员，无聊的很，好在自己不是一直做这份工作。

到了八点，总算自由了，不过回到宿舍，又迅速被沐灵犀拉出了门。

“今天从西北边的区域开始，那儿是贫民窟，是最次要的目标。”

从华胥街到斯奇洛，要转两趟公交，沐灵犀对洛阳的交通路线已经熟记于心。

看着像是林启拉着沐灵犀，其实是沐灵犀指导着林启，轻车熟路地坐上了公交，往西北而去。

起先还好，但是越往目的地靠近，车内的气氛就越是古怪沉重。

深肤色的人种越来越多，但无一不是衣着陈旧邋遢，一脸戾气，不怀好意或是恶狠狠地盯着林启和沐灵犀。

林启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在心中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下车吧，不然恐怕到不了目的地……”

沐灵犀在心中回道：“好。”

林启如释重负，拉起沐灵犀站在公交门前，准备下一站立刻下车。

刚刚把装成盲人的沐灵犀送下车，林启一只脚还没踏出去，屁股上突然传来一股蓬勃的力量，瞬间飞了出去，面朝下地重重摔在地上。

而公交车载着一车的欢声大笑和冷嘲热讽离开。

林启刚刚快要脸着地的时候，用手缓冲了一下，不然此刻就得头破血流，但手掌难免血肉模糊了。

周围的行人看见趴在地上的林启，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缓缓地站起身，林启的眼睛已是一片血红，如果说之前的屈辱还只是停在心理阶段，此刻已是人身攻击了，这群人根本没把华胥人当成人看。

林启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此刻心中的怒气已经突破了临界点。

沐灵犀不顾穿帮的风险，用力在衣角扯下了一块布，拉起林启的手包扎起来。

在周围一种恶毒的眼神中，低下头认真包扎的沐灵犀此刻成了林启唯一的天使。

“谢谢。”林启道谢完，语气也变得严峻起来，在心中问道，“灵犀，我们还会回来的，对吧？！”

沐灵犀在心中笑道：“当然，否则我们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