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告诉我们吧！”另两个孩子摇晃着朱婆婆的手肘也附和道。

朱婆婆呵呵呵呵笑了一会儿后道：“香囊里呀，装的是花椒。”

大丫道：“那位公子为何把花椒装香囊里送那位小姐呀？”

俩男孩也疑惑地看着朱婆婆，朱婆婆笑呵呵地道：“因为送花椒便是想与之结为夫妻繁育后代的意思，往后若有人送你们花椒，便是这个意思了。”

木楠道：“我才不送花椒给心仪之人，要送便送她稀罕之物。”

朱婆婆转向江河道：“江河你呢，会送什么作为定情信物？”

江河思索片刻道：“若是遇上心仪之人，就送我最珍贵之物。”

朱婆婆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都不错，时候不早啦，老婆子要回家咯。”

灼霜在堂屋里听见朱婆婆故事里的“花椒”时，不禁怔然，两年前钟离壎路边随手摘了几片花椒叶送自己，是有意为之吗？那时花椒树还没结花椒子，若是结着子，他送的是否就变成花椒子？

虽时隔两年才明白这个寓意，她心内还是紧了一下，有些发慌。她确实心悦他，分别两年也仍心悦他，可她还未想到成亲生子这层。下午患者寥寥无几，灼霜时而发愣，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趴案上睡着了。

酉时，钟离壎下值，一身浅青色官服，腰间系银色腰带，骑马慢悠悠地走着，面色很是放松，状态却神采奕奕。快到家时，远远便看见照常等候牵马的小厮。不同往日的是，今日还有一个小姑娘与小厮一起。

自进入衙门当值后，钟离壎便买了一匹壮马当坐骑，每天大约可省出半个时辰。有时他用这半时辰在路上悠闲地看看风景，或旁观别人的生活片段；有时他会多睡上半个时辰；有时他又用这半时辰绕道去吃想吃的早餐……总之，多出半个时辰光景，便是多出半个时辰自由。

还未待钟离壎下马，那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便欢快地跑过去笑嘻嘻地叫着：“表哥表哥，你下值啦，采薇在这里等你好久啦！”

钟离壎看着眼前样貌陌生的女孩，礼貌地微笑道：“采薇啊！你都长这么大了？你自己一人来的么？”他记忆里的这个表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没想到再次见面已十多年，跟陌生人并无两样，她却表现得那么亲热，好似平日经常往来一样，让他怪不习惯的。

“母亲也来了，在与姑母说话，我特地出来等你！”女孩说着就去挽住钟离壎胳膊。

采薇手腕上一对金手镯硌得钟离壎不舒服，试图拉开她的手，但她拽得紧紧的，他只好放弃。

他这位表妹是一位旁支舅舅的嫡长女，他们家住在另一个县，相隔两三百里地，不算远，一匹普通壮马一日不到天黑便可到达，即便如此，这十多年也就来往过一次。那次还是去给外公祝寿，在宴席上见到的，说来也并无甚亲情可言，此番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晚膳过后，四人在客厅喝茶聊天。钟离壎那位舅母饮了口茶道：“壎儿争气，如今姐姐可算是熬出头了。”

这本是妇人之间很平常的话术，钟离夫人听了心内却是不太舒服，什么叫熬出头？难道在这位弟妹眼中，她这个姐姐这些年过的就那么窝囊不堪么？便冷笑两声道：“是啊，我命不好，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如意，不若弟妹能嫁入我欧阳氏这样的家族！”

平日虽甚少往来，她也知道这个弟妹不过一乡野村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她那堂弟迷得非要娶她做妻，叔父不允，堂弟竟以死相逼，最后只得依了他。

那位欧阳夫人像是听不出姐姐的言外之意，拿起一块甜点吃起来，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还不时喝茶以免被噎到。采薇则是坐在母亲身边双眼时不时瞟向钟离壎，她年纪不大，那模样分明已是情窦初开。这位表哥仪表堂堂，她一个小女孩自然喜欢多看几眼，再者，她也知道母亲此次带她来姑母家的本意，所以心下早认定这位表哥。

钟离夫人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又道：“不知弟妹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欧阳夫人忙吞下嘴里的甜点道：“家里收到姐姐来信便商量着定要过来一趟，一来是祝贺壎儿和姐姐，二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接着道“二来，便是为采薇……”

说着又看了看钟离壎，接着道：“壎儿早该成家，如今已立业，是时候成家了，采薇也快及笄，家里商量着先带过来让他们熟识一下，毕竟长久不见只怕生疏了。”

“呵呵——”钟离夫人从鼻孔中哼出一声轻笑，道：“弟妹这是何意？”她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因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特地发出此问。若有意亲上加亲，为何不早定下来？如今自己儿子做官了，她倒是想到这层了。

“让壎儿和采薇把亲事定下来呀！”欧阳夫人一脸认真地道。

钟离壎一听，差点没坐稳。虽说历来亲事都是听从父母之命，长辈谈话本不该插嘴，但事关自己终身，不得不言明自己想法。便向二位行了一礼道：“母亲，舅母，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