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见(1 / 3)

虽说女孩子夜不归家有损名节,可妇人夫妻再三劝说女孩都不离开,执意留宿一晚,妇人无奈,只得收拾女儿出嫁前的寝室让她住。

乌漆墨黑,没有一丝丝光亮的房间,灼霜躺在窄小又硬,还散发出一股霉味的床上无法入睡。才出来第一天,她便想念上清宫,想念自己寝宫里柔软宽敞又透亮的大床,想念小皮皮,想念月盈月晴花呈影,就连族长家公子都在脑海闪了一遍。可是梦里那张笑颜浮现时,她又感觉出来是有意义的,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一声公鸡打鸣时,灼霜便醒来,打个响指,一团火光在指尖上方亮起,借着光亮起床找到房门。院子里,中年男人在把青菜装上马车,狗蛋看见女孩,忙进灶房,不一会儿端出半盆温热水放在院里石桌上,到女孩跟前低垂着头小声道:“洁面”后跑开,给马儿喂草料去。

女孩胡乱清洗一番,本想寻个无人的地方用法术整理睡凌乱的头发,可眼下还不是时候,便双手抱胸看着两男的忙碌。

“姑娘,过来,大姨给你梳头。”此时已整理好自己云鬓的妇人向灼霜招手。

灼霜有些犹豫,在上清宫,她们从来不兴梳头,小时候头发由月盈月晴帮打理,都是用法术,如今长大了都是自己用法术弄样式。此时不便使用法术,只好接受妇人帮助。

女孩坐在凳子上,妇人弓着身体给女孩梳头,才梳第一下,女孩就痛的哇哇大叫。妇人心头一悸道:“弄疼你了吧,实在抱歉,我尽量轻些。”

随后妇人极温柔地,一缕一缕地梳,女孩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且酥酥麻麻的舒服极了,妇人边梳边夸赞女孩不仅脸蛋漂亮,头发也生得漂亮。女孩只觉心里暖暖的软软的,仿佛身体被抛到云朵上,她从小无母,不知这种感觉便是来自母亲的爱意,只觉得很依恋,好想时光就此停摆。妇人梳好头,她仍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直到俩男人赶马准备出门。

“我也要去!”女孩一晃身跑上去。

妇人回屋放梳子的功夫,女孩已奔出院门。中年男人叫停马车面露难色,而男孩脸上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喜悦。夫人追出门,拉过丈夫进院谈话。灼霜听见妇人让丈夫送她回家,并向家人解释清楚情况。

马车没有车厢,只一块拼接木板固定在两轮之间,两侧是由榫卯结构立起不到一尺高的栏边,栏边顶部由窄木板盖起来,若不是被四箩筐菜占据,两侧木板盖可容纳六人坐于其上,平日里赶集或走亲戚,他们一家便是坐马车出行,不过眼下三人只得步行。

起初,灼霜还倍感新鲜,在马前蹦蹦跳跳,一会儿折草,一会儿摘花,狗蛋跟在他爹后面傻傻笑着,他从未如此喜欢送菜,直想这条路再长些,即便送菜晚了被东家的长工咒骂也无甚要紧。

半个时辰后,灼霜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我走不动了"怀疑自己脆弱的双足是不是快走断?她从未走过如此长久的路!

狗蛋爹一时不知所措,只得喊停马,站原地等她休息。

狗蛋看看马车,挪动几个箩筐,硬腾出足够一人宽坐的位置,安排女孩坐上去。女孩背对前方,反着坐在车尾板面上,只小腿垂下前后交替踢着虚空以此缓解双脚酸痛感,面对跟在车后的狗蛋,嘻嘻笑。狗蛋也笑,只是不看她,微微低垂着头亦或把头偏向别处。

眼看快到县城,狗蛋爹张了张嘴,终是不知如何措辞,便连连叹气。

灼霜回头冲狗蛋爹嘻嘻笑道:"伯伯,到镇上我便自行回家。"

狗蛋爹如释重负地朝她一笑,猛点头道:"哎哎,驾嘚儿~"扬鞭赶马,马被抽打猛地跑起来,灼霜第一次感受坐骑如驭风飞行,转过身体面朝前方换坐边缘盖板上,双脚便可踩踏在底部木板上。

"驾嘚儿……驾嘚儿……哈哈哈哈……"学着狗蛋爹赶起马儿来,好生欢喜。

狗蛋听女孩要回家,仿佛新买的衣裳还未穿过就被弄丢般失落,看着女孩手舞足蹈的背影,他失落感更甚,闷闷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城中心最繁华地段,一座三进四合院矗立于土筑的围墙之中。土围墙的石脚和泥土颜色鲜亮,看上去建造时间不长,而里边木瓦结构的房屋,木料已失去本原色彩,预示年头颇长。

狗蛋爹送菜久了,时常听镇上人谈起,四合院是先帝在位时一位大臣在老家置办的产业,大臣离世后,家道中落,其子携家眷迁回。后代人丁稀薄,到如今仅剩一对母子相依为命,便是狗蛋爹送菜的东家。

四合院本就私密,为何还加一道围墙?据说去年上元节差点被花灯点燃,翌日院子主人便命人开始建造围墙。

东南角的门前,小厮与狗蛋把菜搬进大门,取了钱狗蛋便退出来。 此时,一只大黄狗从街头奔过来,冲灼霜乱吠,灼霜惊恐跳着退让,狗蛋慌乱拾起一根细棍驱逐它,它却不理狗蛋,只顾追灼霜。

灼霜未退几步,啊的一声,后背猛地撞到一人,俩人趔趄倒地,灼霜忙从"肉垫"上翻过身,跪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