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带着毛球在海边练功。

有海妖浮出水面和相柳说了什么，相柳点点头，那海妖消失在海面上。

小夭在海边玩水。也不好奇，也不过问。相柳有自己的生活，他尽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小夭，我们去海里玩吧。”相柳说。他回头看着毛球，“你就在海上练习飞翔，不要飞得太远。”

毛球拱拱他。开心地向天空飞去。

相柳拉着小夭潜进深海。

小夭喜欢在海里，她的身体对大海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她在海里游历百年，从未厌烦。如今，有相柳陪着，已经无比熟悉的海里，多了温情，多了暖意。

海底世界，原比陆地更瑰丽更辽阔。珊瑚绚丽，海草植被随着碧波荡漾，各色海底生物舒展着仪态万千的美。对小夭而言，这些已经见惯了的景致，如今因着相柳的缘故，又镀上了一层暖暖的柔情。

一切美如幻境。

小夭有一刻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猛地转回身紧紧抱住相柳。

相柳顺势抱住小夭，“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小夭把头深深埋进相柳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

相柳感觉到一阵心痛。他知道，那是小夭的心痛。

自他转醒，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心疾，直到在死斗场外，他感受到手臂的刺痛，后来见到小夭受伤的手臂提醒他，那是小夭身体的痛。小夭割破手腕给毛球入药时，他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心痛的毛病从来都不是他的心疾，一直以来，他感觉到的都是小夭的痛，是小夭为他心痛的痛。

虽然他杀死了他们之间的蛊，但是他的命在她的身体里，他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他与她之间，不再是因蛊相连，而是性命相连，因爱相连。

相柳轻唤，“小夭，小夭。”他轻轻推开她，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小夭，我是相柳，我就在你身边，这不是梦。”

因为在水里，看不到小夭的泪，但是她红红的眼眶还是让相柳心生不舍。

他把小夭拉向自己，温柔地吻上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就在她的身边。

水波荡漾，温情流转。这世间所有，抵不过情人的怀抱，相爱的温暖。

“今晚，我想睡在海里。”小夭说。

“好，听你的。”相柳宠溺地看着小夭。

小夭黯然：“阿狴说，你救我之后，毁了我们的贝壳。”

相柳笑：“小夭，你喜欢那个贝壳吗？”

小夭默认，满脸惋惜的表情让相柳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小夭，向更远的地方游去。

一路赏着海景，边走边看。不知过了多久，相柳停下来。

他说：“小夭，闭上眼睛，不要看。”

小夭虽然狐疑，但仍是听话地合上眼。在他身边，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能放心听他的话。

小夭只觉得自己被相柳拦腰抱起，向前游了一段路然后停下来。

许久都没有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相柳晶亮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她。她羞赧，不明所以。

相柳把小夭放在地上：“小夭，喜欢吗？”

小夭环视四周，发现他们竟然在一个巨大的贝壳里。比当初她睡了三十七年的那个贝壳大了不止四五倍。十几颗硕大的明珠将海贝照得如在阳光下一般熠熠生辉。杯盏晶莹，饰物精美，素雅的鲜花点缀，看得出布置的人用了心。

小夭看向相柳：“这是？”

“喜欢吗，小夭？”他从身后搂住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喜欢。”她将头靠上他的手臂。

一张大大的床榻，纹理看上去像很眼熟，“那是，用玳瑁做的榻？”她问。

相柳好奇地看着她，海里有着这样外壳的生物很多种，她怎么一下子就确认这是玳瑁做的。他问：“小夭，你是怎么猜到的？”

小夭靠在相柳的手臂上只是笑，却没有回答他。海底那三十七年，他说的每一句话，给她的每一个拥抱，她都知道。“相柳，我喜欢这里。我想常常回来住在这里。”

“好，那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海底的家。你想住多久，我们就住多久。”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宠溺地说。

“今晚是月圆之夜，你带我去海面上看月亮吧。”她祈求。

“好，”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大海贝慢慢地向海面上升去。

他带着她看过无数次的月亮，那时候，她一直昏睡着，可是相柳从来不知道，她的神识一直清醒地陪在他的身边，他照顾了她三十七年，她也一直默默地陪伴了他三十七年。

小夭依偎在相柳的身边，看着月亮慢慢地升起来。犹如一颗明珠般洒着清冷的光辉 ，它的倒影静静地躺在蓝色的丝绸上，给静谧的海面增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