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她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把这么显而易见的把柄落在江婉仪手中,要是安南侯真的追究起来,她必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雪茶忿忿不平地捏紧拳头,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陈姐姐你可是差点被她们害死!说到底你也算是安南侯府的客人,难道就这样让汤婆婆这样欺负?”
陈凌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雪茶的肩膀,安慰道:“雪茶,有些事情急不得。”
雪茶咬了咬嘴唇,不甘地说:“那我们就这样忍着吗?”
“当然不会,”陈凌的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但很快收敛住,温柔地望着雪茶,“信我,她们会受到惩罚的。”
陈凌在心里暗暗盘算,推她落水、下毒,还有香菱的死,这些账都会慢慢找汤婆婆算清!
“我当然相信陈姐姐。”雪茶稚嫩的小脸上是淡淡的忧伤,但她的话却十分坚定。
“好,我不会让你信错的。”
陈凌继续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眼下她已经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江婉仪和汤婆婆之间能够决出胜负,那么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如此复杂。
雪茶曾经提到过,安南侯经常不在府邸,对这些内宅争斗漠不关心。
起初,陈凌认为这只是因为侯爷本性喜欢自由自在,但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一切恐怕就是有意而为之,让内宅的两个女人互相制衡,从而维持侯府下人的内部团结和稳定。
真是残酷而有效的方式。
陈凌不得不承认,总说女人机关算计,可真正心思深的人往往是男人。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一个远在边塞的侯府之中也能隐藏着错综复杂的算计。
这就是王权统治下的时代——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她就得保持着警惕。
因此,现在还不能借着下毒的事直接去讨要说法,因为这根本就动摇不到汤婆婆的地位。
安南侯一定会把那个投毒的小丫鬟处死,当做是给青远镖局的一个交代。
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不算是清远镖局的人,真要是起了什么争执,双方之间也不会为了她撕破脸。
事情恐怕就会这样不了了之。
这不是陈凌愿意看到的,她才不要这样不痛不痒的结果。
陈凌在给幼苗浇完水后,又从房中取来剪刀,她小心翼翼剪去枝干上枯黄的叶子,忽然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她本来就是个不愿意花费心力去掺和宅斗的个性,她心心念念的愿望不过只是回家而已,可是总有人要逼着她入局。
就在此时,吴威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推开冷梅院那扇略显古朴破旧的大门。
接着,他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起水来,如同牛饮。
“吴威,你怎么一大早就跑出去了?”陈凌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男人,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大小姐和芳姐回来了?”
“没有没有,她们哪有这么快回来……”
“那你这是去干嘛了?”
“我去买东西了。”吴威用手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水渍,从怀中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首饰盒。
“这是?”
吴威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嘿嘿,今日一大早我去帮娇娇买钗子了!”
“啥样的钗子呀,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早起去买?”
雪茶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好奇地凑过来。
“吴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看看呗!”
“这可是昭州限购的珠钗,做工特别精巧,又是当下最流行的样式,最重要的是只售卖五十支呢!”
陈凌听着,不禁感慨,原来这个年代就已经开始搞饥饿营销了?
可真会赚钱。
“主要还是娇娇喜欢的不得了,我当然得拼尽全力帮她抢到啦!”
吴威一边说,一边轻轻打开了首饰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支金光闪闪、做工精细的珠钗,一看就价值不菲。
雪茶也评价道:“这钗子确实漂亮,难怪能入得了四小姐的眼。”
吴威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那当然了,娇娇这么漂亮的人当然得配最漂亮的首饰。”
“你花了多少银子?”陈凌有些好奇。
“八百两。”
“夺少?”陈凌瞳孔地震。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刻她的仇富情绪达到了巅峰,要知道她在牌桌上鏖战一个晚上,也不过能赚个几吊钱而已。
陈凌这时才对这二人神都富二代的身份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只要娇娇能够开心,花多少钱我都愿意,看到她快乐,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