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找到的？”

“听说是凶手太过猖狂，官差们在他的房中搜到了甲鱼壳和鱼竿。”雪茶莫名心情爽朗，还给陈凌卖关子，“陈姐姐，你猜猜凶手是谁?”

“是那个书童吧。”陈凌的脸色从容不迫，没有半分意外之色，显然是早就心中有数。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陈凌抬手捏了捏雪茶的鼻尖，颇为得意:“你姐姐我自然料事如神。”

“如今吴威小哥的嫌疑已经被洗清，陈姐姐，你这下可算放心了。”

“那明日再去县衙接他们吧。”陈凌淡淡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盘算。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齐家是大户人家，送去主屋的饭食想必要经过多人之手，一路上谁都有下手的嫌疑。

何况一个书童想要杀主，大可将毒放在各种更加隐秘的地方，犯不着在吃食上动手脚，这样暴露的嫌疑会更大。

“雪茶，你说那书童为何要杀人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齐家大少爷对他不好，心中多有怨恨，这才起了杀心吧。”雪茶喃喃说道。

“嗯，我知道了……”陈凌有些心不在焉。

整件事情透露着古怪。

她不禁想起在角落里听到汤婆婆说的话，转头看向在房中清扫的雪茶。

“雪茶，你对汤婆婆了解多少？”

雪茶满脸困惑，她完全没意识到陈凌的话头可以转换得如此之快。

“陈姐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今日在街上偶遇她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喊她‘阿姐’……”

“汤婆婆确实有个弟弟，好像叫阿城，在齐老爷的地下钱庄做打手，赌博成性，天生坏种，风评很不好，和汤婆婆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他能娶到媳妇，都是汤婆婆花大价钱从朔月国买来的……”

雪茶说起汤婆婆，眼里闪烁着憎恨之意，香菱的死永远会是她心头一根刺。

“齐老爷？”陈凌讶然，“他也姓齐，难道和齐禄有什么关系？”

“对，”雪茶点点头，“他就是齐家大少爷的父亲。”

“什么？”陈凌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你的意思是说汤婆婆的弟弟在齐老爷手下做事，也就是他们互相都认识？”

“他们当然认识。”

陈凌低头思索，回想起自己偷听到的对话。

齐老爷想让阿城帮他杀人，接着就传来了齐家大少爷食物中毒的消息。

难道……

陈凌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可能吧……齐家可就齐禄一根独苗……

“陈姐姐，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雪茶见陈凌面色凝重，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问道。

“我还不能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书童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

“可是他自己已经认罪了，难道这也有假？”

“当然可能。”

陈凌想，书童恐怕是被推出来顶罪的，若是他的心智足以筹谋全局，就不会将直接的证据藏在自己的房中，让官差们很快就搜到。

这些或许是全都设计好的，书童不过是替罪的可怜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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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陈凌便准备去县衙接吴威和周书娇。

雪茶是侯府里带奴籍的婢女，不能轻易出侯府，因而只把她送到了侯府大门口，正巧迎面碰上个水绿色衣衫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端着花瓶，对着陈凌客套地一笑，便快步进了府。

“她是什么人？”陈凌好奇地转头问雪茶。

雪茶告诉她，这绿衣服的少女是江婉仪房中伺候的大丫鬟，名叫竹已，是陪同江婉仪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分非比寻常。

“这名字真好听。”陈凌不禁感叹道。

清新又雅致，一听就不是普通路人甲的名字。

似乎每个千金大小姐身边都有个类似于“红娘”的丫鬟，在小姐和小姐日后的心上人之间扮演着类似僚机的人设，最后再与小姐心上人的侍卫一见钟情，双宿双飞。

看过上百部古言小说的陈凌，对这些设定简直烂熟于心。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配平文学，懂得都懂。

陈凌与雪茶分别后，独自走在屋檐下，这几日都是阴雨连绵，路面潮湿易滑，她白色的衣裙上很快沾染了不少泥点子。

她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前方一阵骚动，几个纨绔少年正围着一位盲眼的老妇人，嘲笑声和口哨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尤为刺耳。

其中一个少年走上前去，一把将老妇人的油纸伞夺过，另一个少年则趁机一脚踢在老妇人的背上，老妇人站不稳身形，摔倒在地上的水洼里，身上全部被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