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你和我讲讲神都的案子吧……”
“当时我并不在若阳,也是听镖局里其他人说的,说是那被调包的官员福大命大,自己逃了出来,来到府衙和歹人对峙。”
孙尤芳练了一天的刀法也有些疲惫,搬来小板凳在陈凌的身边坐下。
“然后呢?”陈凌眨着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继续追问道,“两个模样相同的人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呢?”
“这事说来像极了传奇故事,当时大理寺卿把这位大人年过耄耋的奶娘都从乡下接来,还是辨认不出究竟谁是真的,他们连胎记和伤疤都一样……直到最后竟被一位少年郎认出来……”
“少年郎?”陈凌低呼道。
“没错,而且当时在场的人都说这少年郎样貌俊美赛潘安,举手投足之间风姿卓绝,和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
“那他是如何分辨真假的?”
“那少年背手而立,对大理寺卿说只需要一顿饭的功夫,自己就能分辨出来,旁人都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可没想到他们只在广泰楼吃了顿饭,竟真的认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觉得太玄乎了,道听途说不免有些夸张的成分。”孙尤芳拿过陈凌手中的蒲扇,驱赶着空中飞舞的蝇虫。
“芳姐,你继续说下去。”
“本来大理寺卿想要重重嘉奖这位少年郎,却怎么都找不到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就有谣传,说他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孙尤芳摊了摊手:“没有人知道,派了许多人去寻,但都没有结果,我猜测可能离开若阳了也说不定。”
陈凌点点头,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王景的脸和他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
七年前,王景恐怕就是个俊美非凡的少年郎。
而且他对神都替换官员案件的官职和细节都了如指掌,若非本人亲身经历,也至少翻看过详细的卷宗。
最关键的是,孙尤芳说少年郎很快就消失不见,也许是有大人物发现了他的资质,抹去他原来的姓名和身份,让他加入了内卫。
王景也曾隐晦的告诉她,自己是替官府办差的神秘人物。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
王景多半就是孙尤芳故事里所讲的少年郎!
所以他才能快速联想到真假叶无尘的可能性……
“小陈凌,你在想什么?”孙尤芳抬起手,在陈凌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怎么用一顿饭的时间看出两人之间的真假?”
“别想了,你还是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待会被大小姐瞧见,她肯定会盘问你缘由的。”
孙尤芳拉着陈凌的胳膊进屋,却不小心按在陈凌的伤口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倒吸了口凉气。
“你受伤了?”
陈凌故作轻松地口吻说道,并不想要让孙尤芳太过担忧:“胳膊上都是小伤,主要是屁股疼得厉害。”
“别换衣服了,你赶紧去床榻上趴好,我先来给你擦药。”
孙尤芳正欲转身去取药,陈凌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从腰间掏出一瓶白玉方瓶递给孙尤芳。
这是先前陈凌下马车时,王景塞到她手中的。
“芳姐,我这里有药。”
孙尤芳接过玉瓶,在手中把玩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凑到陈凌耳边:“小陈凌,你老实交代,这么好的伤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朋友给的……”
被孙尤芳灼灼的眼神看着,陈凌说话不禁有些结结巴巴。
“普通朋友?”
“那当然。”陈凌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地应答道。
明明她和王景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被孙尤芳这么一说,倒显得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
“这是军中专用的外伤特效药,十分珍贵,取用全都记录在册,你的这位朋友倒是特别大方。”
陈凌回想起那日在黑市里救霜儿的情景,王景也是轻而易举地掏出一锭金子,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他的确很大方,心肠也好,应该是家中有些祖产。”陈凌边说着,边褪下脏兮兮的外衫,趴在自己的床榻上,“人也长得好看。”
“小陈凌,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单纯对人家的样貌、人品和财力表示羡慕,”陈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甚至还想请教人家是如何投胎的,这辈子没机会当富二代,那就争取下辈子……”
“你够了……”孙尤芳阻止了陈凌的喋喋不休,转移话题问道,“你同我说,送你药的和告诉你叶大人是被顶替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陈凌点点头。
孙尤芳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待你虽是不错,但你日后还是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