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若醉得好看,便一笔勾销(1 / 2)

有笔账?

完蛋!被发现了!若是承认那日对他又揣又打的是自己,怕不是死得更快?绝对不能认。

许之桃佯装糊涂,讪笑道“李朝仪制,新婚前男女不得见面,奴与公子何来欠账?!”

陆逸之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很快又将唇线绷直,转头朝修竹使了个眼色。

修竹立时意会,利落地端着酒杯躬身退出了房门,临走还不忘将门合的严严实实。

“咯吱”合上的门,沉沉地压在了许之桃的心上,一股更强大的恐惧感袭来,她默默地握紧了袖中的药瓶。

“那姑娘唇上的伤?”陆逸之望着她,眼神灼灼,身子一点一点压下去,满满地侵略性。

许之桃吓得跳起身道“落水后,奴夜夜梦魇,火气大,起了泡蹭破了皮。”

陆逸之微微努唇,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长袍道,“不承认也无妨,牵只狗,一验便知!”

尖嘴獠牙的细狗,一口能吞下个小孩脑袋!这话春喜是与她说过的,她知道陆逸之没有在说笑。

能成为一代权臣,自是有他的手段,即使现在还只是少年,也依旧有着尖利的獠牙。

许之桃心虚地打量陆逸之,见他面无波澜,一副闲庭信步地悠然自在,便知这个陆逸之早已洞穿了自己的身份。

与其等着他施展手段,不如乖乖承认以求个从轻发落,许之桃噗通跪下道,“那日是奴冲撞了少爷,愿领责罚!还请少爷看在奴救了少爷一命的份上,饶奴一命!”

听到满意的答案,陆逸之绷直的唇角冰霜渐消,他抬起眸子玩味地看向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惧怕自己。

惧怕是个好东西,越怕,便越不敢作乱。陆逸之拿起酒杯摩挲着杯口,淡淡道,“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你所犯之错,非死人不得闭口!”

许之桃忙发誓道,“奴定守口如瓶!绝不将少爷之事道与外人!还请少爷留奴一条命!”

撞破了他的秘密,合离也买不了他的安心,他做事狠辣,从不留后患,杀了自己倒也不足为奇,许之桃心紧绷到了极点。

她紧张地用余光偷瞟他,只见他修长的指摩挲着酒杯杯口,不时将杯子侧立起来,他看也不看她,好似在等什么,又好似只是单纯地磋磨光阴。

阴暗的烛光让人看不真切,许之桃绞尽脑汁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寻自己的价值,要活命,她得让他觉得有用才行。

看来只能出卖赵姨娘了。

一个活到剧终的男主,一个实力强劲的反派,两害相权,许之桃自然要抱紧男主的大腿。

“奴知少爷身边不养闲人。少爷孝道,奴又与姨娘亲厚,定替少爷好好孝顺姨娘,大事小事禀了少爷再做定夺!”

许之桃这话说的委婉。对那个便宜娘,陆逸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何谈孝道。

许之桃不过借着孝道二字,暗示陆逸之,自己可以做他的眼线!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陆逸之摩挲着杯口的手指顿住,眉头轻挑。

他半抬起眸子,打量起乖顺的女人,她竟没有拿解毒之事要挟!

看来那日确实是误打误撞碰上,女人并不知自己这毒半月便会发作一次。正是如此,女人才不得不亮出最后的底牌,卖主保命!

卖主求荣,真是令人生厌的众生相。陆逸之打量着乖顺的女人,没了那日的泼辣,突觉兴味索然。

他哂笑道,“我与那女人无孝道可言!亦无需你事事禀告!”随即他支起手肘,惬意地半眯着那双丹凤眼道,“吾平生爱看美人醉酒,姑娘若醉的好看,便留你性命!”

他刻意摆出一番孟浪作派,便是想看看这个泼辣女人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他拿起合卺酒,为她斟满,将酒杯推到女人面前,眉头轻挑。

许之桃嚼着话中的轻薄之意,手微微有些颤地接过酒杯,一饮而下。她觉得自己像猫儿爪下的老鼠,那猫也不急着吃她,只肆意地用爪子拨弄蹂躏。

最后的尊严被击溃,泪从她的眼底涌出来,又倔强地挤在眼睫上,不肯滚落。

她的唇微微颤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杯一杯倒着酒,然后含泪吞下。

陆逸之看着女人湿漉漉的眼睛,颤抖地嘴角,心软起来,难道是逼得她太紧了?

她低声啜泣着,脸上渐渐泛起醉酒的红晕,满满地破碎感。

直到酒壶再倒不出酒,她才将酒杯放下,看着陆逸之,喏襦道,“许莫自知无权无势,却也不是无心的野草,抓了一抹天光便要自轻自贱地攀附!公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说罢,便埋头倒在了桌上。

板肃地脸,唇角勾起,他不禁他出声来。

如此一番铿锵的言语,却被这个醉酒的女人说得满是骄矜!

陆逸之看着女人乖巧地扶在桌上,呼呼睡着,抚上她的发。

她的发丝顺滑柔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