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叶相推举的人，果然没那么容易就让姓沈的糊弄过去！”

看着甄修，张泽嘴角轻勾，心头小声嘀咕道。

“甄大人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沈义行故作思忖，言落，转向堂下一群人喝问，“仓库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这，这个……”

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一群人突然就哑巴了。

“说！”沈义行再次摆出自己那副凶恶的姿态。

被他这么一顿吓，堂下很多人都缩起了脖子。

好一会儿，才听麻子队长道：“我们不，不知道，仓内一切物品的进出，都是聂大人亲自负责的，且每次有东西入仓或者出仓，我们都，都会被支开。”

“嗯？”沈义行眉头紧蹙，“详细点说说！”

麻子队长不敢怠慢，把聂长华在任时，究竟有多么小心谨慎都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初听只以为是在称赞聂长华认真负责呢，但仔细一咀嚼就觉出不对味儿了。

首先，麻子队长表示，每次被聂长华找来的搬运工人，都不像是兵部的内部人士。

其次，每次有东西进出库，聂长华都防贼似的防着守卫队的人，且搬运东西出入库的时间也卡得极为巧妙，总在兵部一应官员都下班之后。

随麻子队长的话出口，聂长华这位兵部郎中终于在公堂上被提及。

而且，刚被提及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那聂长华人呢？”沈义行拧着眉头，立刻招呼衙役去请人。

张泽这个插嘴道：“不用了，聂大人在今日凌晨便已经失踪，兵部在交接案子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沈大人？”

“禀尚书大人，兵部未提及此事！”旁边，柳文浩小声道。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兵部的做法倒可以理解，不过咱们有咱们的职责！”

沈义行叹了口气，然后扭头与身边的甄修道：“甄大人，咱们怕是要去兵部走一趟咯！”

兵部毕竟是案发现场，而且也不太好直接请兵部一应高官来过堂。

所以，沈义行才想着亲自去兵部拜访，这样彼此面子上都不会太难看。

甄修自然也知道他的顾虑，点点头表示赞同。

之后，一行人没再做多耽搁，直接奔兵部转去。

来到兵部官衙，张泽第一次看到了火灾现场。

满地焦土之上是一堆断壁残垣，就在废墟边，还有扔了一地的残破兵器、防具。

据说，那些都是从大火之中“抢”出来的！

不过看样子，武器也好，防具也罢，都似乎是没法使用了。

枪、矛没了杆，箭矢没了竿，还怎么用？

不止这些组合型兵器，便是刀剑之类的，也因为在被大火炙烤过，质量问题再也无法保障，从而必须回炉重铸！

就是说，一场大火，完美消除了武器品质不过关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这一招够狠，也够妙。不过……”

看着被摊在地上的那堆破铜烂铁，张泽暗中佩服起了那位想出纵火一策之人。

但这批残次品的品质虽然已经不会成为问题，但数量上却存在巨大的缺漏！

对比朝廷所要求的军械储备量而言，如今这批破铜烂铁缺得实在太多了！

张泽当然不可能主动提出这个问题，把机会留给了甄修。

而这位府尹大人，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就当着兵部、刑部高官的面儿，提了出来。

可是，兵部一应高官却没有预想中的慌乱，反而表现得平静如常。

紧接着，张泽和甄修就被带到了一座所谓的临时军备库。

据说，这批兵器正在保养期间，因此被临时转移到了这里，而且正准备发往汶阳。

只用了三言两语便成功解释了兵部军备库备用军械不足的问题。

“话说，你们不是来调查火灾的吗，怎么对我兵部的内部事务如此感兴趣？”

兵部尚书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搞得甄修那是相当尴尬。

自然，甄修不好意思再提起兵器的事，转而把话题重新拉回火宅的起因之上。

但此时，张泽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什么火灾不火灾的了。

他唯一关注的是，兵部的储备军械，怎么会存放在外部仓库！

“不，我或许更应该关心，那批兵器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如果，那批兵器并非来自兵部，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毕竟，这里可是皇都！

除兵部和城卫军、虎贲军之外的任何势力、任何人，收藏如此众多的武器，那都必然会被视为有谋反之嫌！

“唔……”想到这里，张泽突然仰头打了个呵欠，“昨天没睡好，张某得先回去补个觉，诸位先忙着，我就不在这儿碍手碍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