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1 / 2)

依稀记得当战火蔓延过来时,村里仅有我一人幸存。因为只有我和那群佣兵一样是冒险者。

“960,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名字,别让这个编号蒙羞。”

我舍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去,即使那是建立在别人的尸体上。

“对,杀戮吧,去做你最擅长的事,这就是你的价值。”

鲜血,屠戮,当一个个生命在我手中消散时,心中泛起的情绪也随脚下逐渐增多的尸体一起逐渐趋于冰冷。即使不愿承认,但这种状态其实和死去没什么两样,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呢,这份再也掩盖不住的罪恶。不知从何时开始,名字由原来的舍弃,渐渐变成了遗忘。

“先把报酬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你知晓我们的名单,本来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但我欠你个人情。你要走我不拦着,可是记住,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重新拾起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不是作为一具行走的尸体,而是作为一个人,生动的,令我憧憬的,有感情的,人。但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资格吧。我的名字是大和守村雨,我怎么能忘掉这么重要的事呢。

“医生,帮我结束这痛苦好么,哪怕只忘掉一点也好,我再也,承受不下去了…弥补我的罪过,也掩盖你的。”

我体会过死亡的滋味,就像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一样,终于能感同身受,原来死亡这件事是这么残忍且孤独。那次死亡究竟是再次将我的良知剥夺,还是重新赐予了我良知呢。

最终我被那份罪孽杀死,再次醒来时就已经身处这个时代,与她再次相遇。

要是过去的罪恶也能随吐出的烟雾一样淡去,或许就能正视自我了吧。传言冒险者死后会丧失一些记忆,但似乎我什么都没有遗忘。收起烟斗,我们再次来到了遗迹的最深处。

周围是林中的一片空地,中心的祭坛正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委托的物品应该就埋在祭坛下面。

“来了。”

一旦进入这片空地,亚人就会倾巢而出,很快我们就被全部包围。奇怪的是围过来的亚人中很多都是上一次行动没见过的外地种。除了森灵本身就大量存在的植物属亚人,甚至还出现了山灵兽人的身影。

亚人迁徙这一现象并不常见,毕竟涉及到领地问题。现在正值春季,食物并不匮乏,兽人没必要进入心树的地盘。更何况它们现在并不像是争夺地盘过后的样子,它们的行为更像是在驱赶我们出去。

医生似乎也注意到了异样,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困惑。其他人并没有关注这些,他们都因为新成员的加入而显得有些轻敌。

心树的藤蔓开始向这边蔓延,很快就像鞭子一般向我们这边抽来。我身上挂有两柄刀,一把是斩鬼刃笑面青江,另一把是人斩宗三左文字。拔青刃出鞘,可还未斩去,藤蔓就被医生的屏障弹开。

“净晴,这边就交给你了。克拉徳,我们走。现在是你在女士面前表现的时间,这种机会不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医生是我们队伍的核心,每次的行动计划都是她来制定。

“腹黑,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克拉徳吟唱出魔鳞与双翼,持着剑飞了出去,空中传来他恶狠狠的话语。

祭坛周围布有大量的陷阱,需要先把陷阱全部触发才能进行后续的找寻工作。而排雷的工作自然交给了机动性最高的克拉徳,医生会跟在身后吟唱屏障为他保驾护航。

解决完陷阱,还要解决布下陷阱的亚人,心树的首领,它就长在祭坛的旁边。时间是主要问题,只要不能快速解决战斗,被撕开的包围圈又会被重新填满,所以之前我们不得不撤退。

但现在队伍里有了能拖延时间的人,和心树开打的时候我应该不用担心身后。只要等克拉徳那边结束,我再把那棵心树拖住,到时隐匿在暗处的玄就可以破坏祭坛,拿到埋在底下的物品。唯一的变数就是突然出现的外地种。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吧,像往常一样解决就好了。

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人在待命,海问香和净晴。净晴负责等会可能的治疗,海问香则是在我拖住心树时吟唱术式,现在没必要消耗玛娜。派给砚的任务是拖住另一面的亚人,他并不会来到空地,所以保护她俩的任务就落在了我身上。

在克拉徳清理陷阱的同时,亚人的包围圈渐渐缩小。几只座狼扑了过来,刚想踏出一步,步伐又紧接着收回。以前只有净晴时做我擅长的就好,撕开包围圈,沐浴杀戮,她有危险我会赶到,但现在要保护的对象为两人,我不能离她们太远。

不断有藤蔓以及兽人的尸体在脚下堆积,衣袖逐渐被染成醒目的鲜红。以前我是为了自己而挥刀,但不知不觉中,我也有了能为之挥刀的对象。虽然要做的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挥刃,然后收下性命,这也是我仅会的事了。但心中已然不像之前那样冰冷,每当有血溅到脸上时还是会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哀,我好像已经找回了作为人最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