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芝猛然回头，盯着陈子衿问道：“你是谁？”

陈子衿微微叹气：“李老爷子，江湖事自然江湖上了结。这么多年，盯着你们李家的，可不仅仅只有朝廷的人。”

李庭芝惊疑不定，却也没有再问什么。

北斗七星阵最后杀阵，瑶光阵。

黑衣少女，垂头坐在院子中间，少女的脚踝上、细腰上，皆绑着细细的黑色的铁索。身上鲜血淋漓，处处都是伤痕，好在没有致命的伤口。

听到众人进院的脚步声，少女没有抬头，依旧怔怔的盯着地面。

李旭冲着黑衣少女飞奔而去，铛铛铛三声响，三支冰冷黝黑的利箭射到了他的身前，止住了他狂奔的身影。

“李旭，回来。”许安成忍不住喊道。

李旭没有回头，没有后退。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李莺歌还是李蝶舞？”

黑衣少女缓缓抬头，“旭哥哥，你来了。”

许安成心中一片冰冷，这少女，长着跟小青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是，绝对不是小青。

“莺歌，你为什么要回来啊？”李旭不等李莺歌回复他，就背转身子，从腰中拔出宝剑，背朝着李莺歌，面向众人，剑锋直指前方。

“旭哥哥。”李莺歌的声音不似刚开始那般冰冷，“你让开。这是我跟李家的恩怨，不关你的事情。”

李旭头也没回：“想伤害你，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李莺歌，你这个小畜生。李家把你养大，就是这么让你恩将仇报的？”李朝暴怒喊道。

“恩将仇报？你们，杀了我的爹娘，不过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不要我了。对我，你们只有利用，你们何尝管过我的死活？”

“爹娘走的时候，带走了李蝶舞，把我留在李家。我也才五岁。奶娘对我好，李家就把奶娘也赶走。通天改命，呸，你们是想拿我的命换吧。”

“小青她一心只想来找你，她是你的妹妹啊，你为什么要害她？”许安成忍不住说道。

“小青？你是说李蝶舞吧。呵，她是爹娘的心头宝。爹娘不就是想带她逃吗？可惜啊，没有逃成。”李莺歌真是高兴啊。

“你们，是怎么发现死的是蝶舞，不是我的？”李莺歌自认为表现的天衣无缝。

“你的手腕上，带的是蓝宝石，而蝶舞的手腕上，是红宝石。”沈嗣音从陈子衿手中接过一串闪着莹莹光泽的手串。

“这两串宝石，是普陀山仁惠大师亲自开光过的，叫龙吟凤鸣。红宝石为龙，蓝宝石为凤，两者相辅相成，命运也就交叠在一起。只要一人平安，另外一人也就平安。”

沈嗣音看向李庭芝：“为什么给你们带龙吟凤鸣，李老爷子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因为当年，正是他让你爹李良节远赴西域，去解救你娘刘希夷的。”

“你娘，刘希夷，是刘家最后一代气运之子。李老爷子，你说是吗？”

众人都随着沈嗣音的话看向李庭芝。

“可惜，到最后，我还是没护住刘家的血脉。”李庭芝缓缓道。

“我年轻的时候，恃才傲物，自认为在琵琶上面没人能比的过。听说敦煌刘家琵琶第一，自然十分不服气，远赴千里，也要去刘家一较高下。”

“机缘巧合，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我刚到敦煌，就遇到了当时刘家的家主刘沐飞，我二人一番比拼后，互生敬佩之心。”

“我在刘家整整呆了三个月，与沐飞兄互相切磋技艺，谈天说地，自是痛快。沐飞兄说刘家乐可通天，他替我小小的算了一卦，说我起势于南方，遇镇则停，遇枫则起。”

“我半信半疑，就一直朝着南边走啊走啊，直到来到了镇海，又在朱雀街发现了这棵百年枫杨树，就决定把家安在这里。再后来，那首“琵琶行”传遍大江南北。”

“经此事，我才知道刘家确有通天之术。”

“良节是我的孩子中最聪明，也是最出色的。在他18岁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沐飞兄的求救信，我当时就带着良节一起前往敦煌。”

“到了刘家，我才知道。”李庭芝看向李莺歌，眼含怜悯：“刘家的通天之术，原来都是拿命换的。”

“刘家每代都会出一对双生女婴，这对女婴就是刘家叩天门的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只要有几百年的古老物什做媒介，就可通过琵琶乐声通天。”

“只是，如果只是问问小问题，会对身体略微损伤。如果是问的国运或者想改国运，双生子气运必须集于一人之身，方可开天门，改国运。”

“只是，失去气运的那个人会迅速死去，另外一人也是身体衰弱，失去叩天门之力，慢慢死去。”

李庭芝看着李莺歌：“你娘，就是双生子中活下来的那个气运之子。而且，她是刘家第十代气运之子。”

“什么意思，十代怎么了？”李莺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