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3)

慕广寒与书锦锦一起挑眉瞪他。

邵霄震默默震惊。

他好歹也是一州州侯,就算从未标榜过光明磊落,可把前来拜访送礼的另一州州侯……给扣下来,这也太过背信弃义、见不得光了吧?

更何况洛州与乌恒,从他父辈起便一向交好,远无冤近无愁。

他是讨厌卫留夷,但好歹这半年来,周遭仪州、宁皖、西凉、东泽皆对洛州伸出魔爪,唯有乌恒没有落井下石。

慕广寒点点头:“嗯,正因洛州与乌恒向来睦邻友好,咱们将他偷偷扣下,才不易会引人怀疑。”

“……”

“当然,仅扣下卫留夷一个没用,必须将李钩铃也尽快骗来才行。此后,只要咱们速战速决,尽早夺回城池、迎回大都督。回头收拾乌恒轻而易举。”

邵霄凌继续一脸不敢置信。

半晌,磕巴道:“虽说,卫留夷那样待你,你想如何报复都情理之中。”

“但我也确实……未料你恨他至此之深!!!”

竟是要打下乌恒、夺人封地。此举对世袭州侯而言无异于掘人祖坟。比直接杀了卫留夷还难受。

慕广寒:“……少主,广寒发誓,此事与我同卫留夷私人恩怨,绝无关系。”

“仅是对事不对人。”

“毕竟,洛州要兴,乌恒迟早要打。”

“晚不如早。想来……洛南栀同我应当是想到一处的?”

……

慕广寒说完这话,看向书锦锦。

邵霄凌仍懵着。

书锦锦点了点头:“确实,南栀他也是这么想的。”

“少主你勿怪姐姐这话又提起伤心事。当年咱们侯爷与仪州侯樱祖几十年的情谊,从未想过遭其背叛,可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这乱世之中,情谊不值钱。”

“何况你看那卫留夷,此次过来行事疯癫、不顾后果,便是这半年不曾落井下石,谁又知道以后如何?”

“咱们此次出征北上,乃是调出洛州全部将士孤注一掷。到时州府安沐空虚,一旦卫留夷回到乌恒,与仪州、东泽抑或西凉互相勾结,我军腹背受敌,将死无葬身之地。”

“南栀也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才会只敢带小半兵力出征,才至如今被困沙唐。”

邵霄凌:“……原来,竟是如此。”

洛南栀是考虑他与州府安危,才会被困边疆。

书锦锦点头:“半年而已,前车之鉴,洛州已经付出惨痛代价,无论如何绝不可重蹈覆辙。”

“哪怕枉顾昔日情谊,也该听月华城主的扣下卫留夷。宁教我负天下人,先下手为强。”

……

慕广寒最初的想法,其实是拽着乌恒同分一杯羹、共上一条船。

并不是扣押乌恒侯。

本来只要通过借兵借粮、商议利益共享,在战前之时将乌恒与洛州紧紧绑在同一根绳上,就能免于后院起火。

但毕竟相处过一年,他了解卫留夷。

向他借兵借粮借,是借不到的——哪怕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哪怕双倍奉还附加各种好处,在卫留夷这里也行不通。

因为卫留夷那人,是真的爱民如子。

“乌恒的一米一粟皆是百姓辛苦,乌恒军更是人人皆为子人夫,不能为你一人……”那话虽听起来虚情假意得可笑,可从卫留夷口中说出,还真未必全是借口。

在乌恒一年,慕广寒亲眼看过卫留夷如何努力当一个好州侯。

不兴兵戈,与人为善,关心百姓疾苦,珍惜民脂民膏,连侯府布置都相当简朴。

这样的人,跟他坐下好好谈,陈明利弊是没用。借兵乌恒哪怕只折了一个,他都无颜面对人家孤儿寡妇。

所以他才用了激将法,逼他。

可惜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行不通。

……

就只剩扣人这一条路了,然而扣人也有问题。

慕广寒倒是不怕到时两州内讧,南越王问责下来不好交代。

却很担心李钩铃性子一向机警,未必能成功能将她一次骗来。

可若不能将她一起拿下,以李钩铃声望,只怕一人也能带兵向洛州宣战,那可就是反而弄巧成拙、全盘皆输了。

书锦锦亦感觉颇有压力:

“城主若是只想与阿铃当面谈谈,锦锦倒是随时可以从中穿针引线。可如要扣她,阿铃毕竟武功高强,万一让她跑了,那可不得了了!”

慕广寒:“唉……”

这不行那不行。

可就这么放卫留夷回去,又是放虎归山。

原本慕广寒也当他正人君子温润如玉,但这“君子”不仅屡屡出他意料,这次过来也确实疯兮兮的。实在不得不防。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