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69(二更)(3 / 4)

时赶上宵禁的信号回返家中。

最后一道鼓声落下前,他总算是进了家门,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拿出身在家中的自在闲适,他就瞧见自家的门房急匆匆地朝着他跑了过来,“郎君,您有客人登门。”

他说话之间已到了元诏的面前,又小声补充:“似乎是个恶客。”

这个恶客的评价出自元诏的夫人之口。

但或许就算没有这句评价,元诏也绝不可能觉得那是友人登门。

无人前来大理寺向他通报客人到来,也就意味着此人前来此地的时间不久,寻常的好友往来不会选择这个时间。

更何况元诏根本没几个好友。

承蒙陛下看中他一身孤胆,加之他律法造诣不低,先是让他协助修编唐律,后让他担任了大理寺卿的官职。

因这个官位特殊,甚至能对中央官员进行审讯,他也早就主动断了社交。

为何会有人找上门来?

在他疾步踏入会客厅的那一刻,他更是当即变了脸色,“怎么是你?”

不怪元诏如此惊讶,只因出现在此地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义府!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对方的面前,厉声质问:“陛下勒令你禁足闭门,你何敢贸然出来?”

还不是出现在别的地方,是出现在他这位大理寺卿的家中。

听起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在院落之外隐约传来了里坊大门彻底关闭的声音,昭示着元诏哪怕明知李义府不能在这里,也必须先留他在此地过个夜。

然而面对着元诏的怒意,李义府只是拍了拍他指过来的手,施施然起身,义正词严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有要事寻你,否则我可不愿意和你打交道。”

李义府都要恨死元诏了,怎么会乐意跟他往来。

要不是元诏这个大理寺卿做事无比较真,非要查阅清楚过往卷宗,根本不会有李义府被状告的那回事。

偏偏元诏只是汇报了“卷宗有被人篡改痕迹”这件事,根本没有真正被牵扯进李义府的案子中。

可李义府又很清楚,元诏他是非找不可!

他固然要指控长孙无忌谋反,还问了李洋能在长安城中调动多少人手,也不能干出触犯律令,直接突围而出上门拿人的行动。

否则到时候不是他将长孙无忌抓获,而是太尉府中的护卫直接将他给扎成筛子了!

他一番分析之下便清楚,能有资格在如今的长安城中上门抓人的,只有大理寺卿!

谁让九寺五监和三省六部之间互不隶属,而大理寺正是大唐的最高审判部门。

元诏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有何事?”

以他看来,有一件事上李义府所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李义府未得到陛下的准允就自己取消了禁足,拜访的还是元诏这个看不起他作风的人,必定是有所凭恃,而非胡作非为。

他倒要听听看,李义府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要状告两个人,不,三个人!”

李义府忽然站起身来,说话间竟有几分咄咄逼人之势,一改这三个月中他被禁足后的偃旗息鼓。

不必元诏发问,李义府已接着说道:“状告前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与刑部尚书长孙祥结成朋党,图谋造反!”

元诏脸色一震。

就算他已做好了李义府所说之事必定非同寻常的准备,也怎么都没想到,从他这里说出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图谋造反这种事情,哪里是可以随便说的!

更何况,被他提到的三人也都不是等闲身份。

韦季方乃是废太子李忠的下属,在李忠被贬谪梁州后,此人并未随同李忠一并外派,而是继续留居京城中,协助修编国史。

监察御史之名不必多说。

分量最重的便是长孙祥了,他不止是三省六部之中的刑部尚书,还是太尉长孙无忌的族侄,与对方关系密切。

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元诏陡然意识到,这其实有可能是李义府趁机针对政敌的举动。

元诏当即一声怒喝:“你可知道栽赃朝廷命官是何下场!”

他本就生得相貌威严,因长期执法还多几分煞气,若是等闲之人听得这样的喝问,只怕早要在惊吓之中心神失守,将实话给吐露出来。

可李义府在筹备此事的数日之间早已做了无数次演练准备,又怎么会在此时怯场。

他如今所面临的更是个不破不立的局面,唯有向死而生一个出路。

元诏便只见李义府又往前了一步,“我当然知道。我现在的罪责至多就是流放,若是加上了栽赃谋逆,便可以直接被问罪处斩了。我但凡不是活腻了,便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我反倒是担心,你这位大理寺卿到底敢不敢在我汇报了此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