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呆滞，褚申目眦欲裂。

但没有褚遂发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包琮拎着人头，走出了自家大门。

到了外面，锦衣卫立马围上来，包琮总算放心下来，随手将脑袋递给一名锦衣卫。

包琮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居然全部都湿透了！

不过，有不少百姓在看，包琮强忍着腿软和心中的不安，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表情离开。

来到锦衣卫官署镇抚司，包琮立马落座在椅子上，一下子就全身瘫软下来，朝其他锦衣卫挥挥手，看这些人离开，便彻底瘫软在了椅子上。

包琮知道，自己刚才真的是九死一生。

如果褚遂下令，那些家丁当真围攻，然后他身死，那么……死了也就死了！

至于他口中的线报，有没有，并不重要。

因为，褚遂是首辅，是国朝实际上的二号人物！

褚遂多年经营，人心畏惧，包琮身为公卿之后，近距离一点点看着褚遂崛起，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再者，就算褚遂没一丁点能力，昨天还是戏子，今天忽然成为了首辅，锦衣卫同样没资格动人家分毫！

那是二号人物，上上下下都认可了的二号人物。

便是天子，也不能轻动。

没有足以服众的借口或者理由轻动，便是在破坏制度。

而从百官到佐吏再到连吏员都不算的帮闲，都是这巨大制度里面的一环。

谁肆意破坏这个制度链条，谁就是所有人的敌人，天子都保不住的！

但包琮还是去了。

天子大胜，借着这股大势，他当然要做些什么。

而他的目的也成功的达到了。

他要让人看到强大首辅的软弱，即便天子不在，他这位锦衣卫同知都能来去自如，还能杀了首辅家里的家奴全身而退。

京城发生的一切，许尘远在汾州丝毫不知。

在官署正堂勉励嘉奖了汾州本地文武几句，许尘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官署后院。

汾州的大街上，没有晋州的血腥味，但同样很臭！

因为，靠着许尘的宣传，晋州灾民来到汾州州城的不多，但本来在家乡附近啃草根的汾州本地灾民，却纷纷涌入了汾州州城。

这些灾民连吃饱都奢求不了，自然不会建设定点厕所。

又因为灾民软弱无力，基本躺在原地就完成了排泄。

不过，官署后院却馨香一片。

奇花异草环绕，每一个房间里面，都在燃烧许尘根本叫不上来名字的名贵香料，散发着

袅袅青烟。

“陛下，臣有奏。”

许尘进入后院，兵部郎中寇永也跟了进来。

这位昔日在京城年纪轻轻就混上郎中，还主动请缨的官员，显然不属于褚遂的势力。

而不属于褚遂，却没像死掉的屈木那样被闲置，还能有五品实职，说明这人不仅有能力，而且，还美姿容！

样貌在官场，从来都是很重要的评价一环。

王安石就说过，韩琦只有一张脸。

人韩琦就靠着那张脸，当了十年的宰相，比王安石为相的时间还长！

不过此时此刻，寇永这位美姿容的郎中，也身材消瘦，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部皮肤干燥到都快要裂开了，显然很是辛苦。

许尘点头，寇永深吸口气，跪地道：

“陛下，臣不是刻意弹劾同僚，实在、实在是……”

停顿了一下，寇永继续道：

“陛下解送过来的三百万银子，知州居然聚集文武，聚集本地豪富，根本没有采买粮食，而是直接分掉了两百万。”

“卿的忠心和辛苦，朕都看在眼里，晚上就在官署休息吧。”

许尘挥挥手，让寇永离开。

片刻后，乌当和另一名中年一起进来。

这位中年是那位老皇

姑的儿子张方，许尘也是听长公主介绍后才知道。

那位老皇姑首先站队许尘，许尘当然要投桃报李，便让张方成了身边的近臣。

许尘颔首。

计南立马上前一步，将寇永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许尘掌心里面攥着一块奇石，这是摆放在桌子上面的装饰。

贪污，许尘当然早就料到了。

从远古到现代，人类从家庭走向部落开始，贪污就开始了，不可能禁绝。

国家都破破烂烂成那个样子了，泽圣的资产两年还多了十个亿呢……

贪污三分之一，这是许尘能接受的数量，知道之后也不会处理。

但一下子拿走三分之二，还堂而皇之的拿走，就有点不能忍了。

乌当和张方，却全都保持着沉默。

“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