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缓过来，蒋知秋穿好衣服去院子里扫雪。不全扫，就是把要走的路清出来就行。

不怎么费力，他和谢一辰一起上手，不多时就能清好。

谢一辰扫完去屋里烤了烤火，琢磨着中午吃什么。天这样冷，他不想吃干巴巴的米饭。

如果在外面，他和吴昊会经常去酒楼吃那种羊肉锅，羊肉切成丁，盛在铜锅里，刚端上桌还咕嘟咕嘟沸着，热气腾腾。

喝一口羊汤，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这里条件够不上，谢一辰让蒋知秋找了口砂锅炖鸡汤，把整只鸡炖的脱骨绵烂。

蒋知秋不去田里之后就在院子里种了白菜，摘掉外面一层的叶子留里面的嫩白叶子放进去。

鱼有提前打好的，用草绳捆着冻在井里，捞一条洗净，切成适当薄的鱼片也加在了鸡汤里。

还有其他能吃的蔬菜，都一并煮了。揭开盖子时，一叶这只馋猫一直围着炉子转，抬头叫的像八百年没吃过饭。

蒋知秋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他喝完碗里的汤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

谢一辰吃的也满足，身上出了些汗，他起身去外面透气，见刚才清理的路已经又盖了一层薄雪。

他突发奇想，取了些干净的雪回屋煮了，尝了尝味道。

雪水和普通的水也没什么区别，谢一辰咂咂嘴，想着这时候能用雪水泡一杯红茶，那真是太惬意了。

喝不着红茶，但家里有酒。

上次中秋在奶奶家喝的酒，谢一辰喝着挺好，之后向奶奶要了一坛，这会儿正好烫了来喝。

他搬了小方桌放在床中央，抓了一碟花生米下酒，和蒋知秋挨着坐在一起，饮酒赏雪。

酒热更容易醉，谢一辰喝了几杯便昏昏欲睡。

蒋知秋抿着酒，看他脸颊发红，头一点一点的，在他的脑袋垂下来时，伸手托住了他的脸。

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谢一辰嘴唇上面残留的酒似乎比自己杯子里的要更醇。

蒋知秋想。

山里的每一日都似这样清闲，过的平淡又安静。谢一辰数着日子盼冬天赶紧过去好出去找路，一天天盼下来竟然都到了元日。

除夕那天，奶奶托常远拿来了两身新裁的冬衣还有一些腊肉。谢一辰把家里的鱼让常远拿了几条，然后把常远送出了门，小跑回屋试了试奶奶送的新衣。

老人家经常给蒋知秋制衣服，谢一辰和他身量差不多，穿着倒合适。

里面续了棉花，贴在身上很暖和，谢一辰正打着腰带的结，蒋知秋走过来，在他腰间别了之前找到的玉佩。

这人还真是执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蒋知秋，蒋知秋冲他笑，“好看。”

谢一辰没办法，只好戴着。

晚上还是去奶奶家吃饭，饭菜丰盛，谢一辰喝的比中秋还醉，离开的时候是蒋知秋背他走的。

深山的雪难消，上回积的雪没全融掉，路上不那么好走。

夜里的冷风刮出了声响，蒋知秋架着谢一辰的腿弯，稳稳地一步步前行，谢一辰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呼吸还带着酒气。

“回……”谢一辰突然开口，蒋知秋侧头仔细听，听到谢一辰说：“回家”

“前面是。”蒋知秋接应着他的话说道。

谢一辰搂着蒋知秋脖子的胳膊紧了紧，昵喃道“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