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辰之前问了蒋知秋，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人就是不说话。

谢一辰缓了缓，问道：“蒋知秋，你想说话么?”

蒋知秋摇了摇头，谢一辰刚做完的心跳逐渐缓了下来，他撑着床坐起来，扯过衣服披上，说道：“我听到你声音了，你能出声的。”

话太长，蒋知秋没作反应，谢一辰指了指他，继续说：“你，叫蒋知秋，我叫谢一辰。”

这句他听懂了，并且像上次那样笑了起来。这回离得近，谢一辰发现了蒋知秋居然有小虎牙。

大概是小虎牙触动了他，谢一辰又说道：“你能跟我说一遍吗，谢一辰。”

他抱着很大希望，但蒋知秋没开口。

当先生还真难，谢一辰想了想，他张嘴啊了一声，“啊——像我这样。”

蒋知秋学着他张了嘴，但没发出声音，谢一辰卷了卷袖子，不信这个邪，又重新教了一回。

“啊——”谢一辰一边出声，一边朝他胸口用力拍了一掌，用蒋知秋能理解的语句顺序说道：“从这儿发声，啊——你发啊的声音。”

蒋知秋不明白谢一辰为什么打他，捂着胸口努力张着嘴，在谢一辰一遍又一遍的教学下，终于低低发出了一声啊。

“啊——”蒋知秋说。

“就是这样!”谢一辰抱着蒋知秋亲在了他额头上。

他趁热打铁，拍了拍身下的床，又指着不远处的桌子和门。刚才谢一辰的亲吻起了很大的作用，蒋知秋跟着他学了一下午，期间还和谢一辰吻了很多次。

等教完了这屋子里大部分的家具名，谢一辰已经比叫，床都嗓子疼了。

蒋知秋能理解简单的意思，脑海里有一些东西的概念，只是不会说而已，只要他出声音，再经常和他对话，教他一些常用的词日常的交流一定没问题。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谢一辰说什么就都会让蒋知秋重复一遍，直到蒋知秋不再沉默地端着碗坐在床边，而是直接和他说吃饭的时候谢一辰感动地差点哭了出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很多，只是谢一辰还不能出门，虽然上茅房不再用蒋知秋扶着，但还是要跟着他。

谢一辰借着为数不多的几次机会观察了一下，蒋知秋住的这里是一个还挺大的院子，院子是用石砖围起来的，挺高，看不到外面然后大门是栅栏样式。

院子里种了几棵枣树，靠近茅房的地里种着葱和一些红薯。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厨房里飘出几缕青烟，一直飘出了墙外，谢一辰看着，一时发起了愣，蒋知秋从身后走过来，说道：“进去。”

他最近刚学会这两个字，说的没感情也把握不好语气，讲出来就像要他进监牢一样。

不过，这里本来就是监牢。

谢一辰想。

两个人进了屋，蒋知秋倒了水让谢一辰洗手，突然门被敲了两下。

谢一辰猛地一回头，以为是吴昊，结果越过蒋知秋的肩膀，看到的却是位老人。

老人是上次送蒋知秋鹿肉的奶奶，她提了一篮柿子塞在蒋知秋的手里，说：“这几天也不见去田里，大伙儿都以为你娶媳妇儿了呢。”

村子里的习俗，如果哪家成亲了，新郎会和新娘子在屋子里待上好几天不出来。

但蒋知秋算是奶奶看着长大的，知道他不会真的成亲，于是又问道：“没别的事儿吧?”

蒋知秋点点头，要往外送她的时候，奶奶挥挥手，“不用了，你赶紧吃饭吧。”

说完就走了。

蒋知秋转身朝谢一辰走过来，把篮子递给谢一辰：“吃。”

“刚才那位老人家是谁?”谢一辰接过篮子坐在桌子前，拿了柿子在掌心里轻捏。

蒋知秋张了张嘴，但发现奶奶这个词谢一辰没教过，于是沉默了下来。

老人家的语气听起来很关心蒋知秋，谢一辰猜着两个人可能有点儿关系，以后有机会能问问她关于蒋知秋的事。

他正心思不断，蒋知秋突然开口：“媳妇儿……”

“嗯?”谢一辰懒懒地应了一声，但他是下意识应的，很快发现不对，他抬眼看着蒋知秋，“占我便宜?”

“是什么?”蒋知秋问道。

谢一辰不会给他正经解释媳妇儿是什么意思，随意回答道：“是仇人。”

蒋知秋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