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脑海中回荡着不知名的滴滴声，像是摆钟摆荡着下摆，又像是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飘忽，深远，一切都那么不自然，仿佛遥不可及，又像是近在咫尺。

空洞的声音，在灵魂中飘荡，抓不到踪迹，也看不到去向，只是盘旋着，呢喃着耳语。

少女睁开眼睛，眼前是空无一物空间，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只有耳畔的声音陪伴，孑然一身。

“这里是······”

少女嘴唇微张，眼神空洞，无神无光，只是茫然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这片空间，与她记忆里的地球，不是同一个地方。

少女在这片空间中，不管是向上飞跃，还是向下沉沦，都无法与可触及的地方相遇，宛如一粒尘埃，迷失着方向。

“终于见到你了。”

耳畔那盘旋的滴滴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少女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显得如此熟悉和亲切。

“你是？”

少女循着声音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这片空间中依然只有她自己。

“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了，我就在你面前。”

“睁开眼睛？”

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让少女困惑不已，她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却看不到任何事物。

“是现实中的你。”

直到少女耳畔最后一句温柔的声音响起时，她才真正地睁开眼睛。

“唔！”

叶伊猛得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封在另一个培养罐中的那个不知名的少女，刚刚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让她无法忘怀。

她此时的情况和对面那个少女没有什么区别，身上插着莫名其妙的管子，仅靠一个呼吸设备来维持生命。

叶伊再次开始挣扎，但是这液体中有让人昏睡的物质成分，她的精神再次变得恍惚，才醒来没一会儿，便又渐渐睡去。

不知不觉中，叶伊再次来到那片空间。

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了。

睁开眼睛，眼前多出一个少女，和自己穿着一样的白色连衣裙，纯洁无瑕，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恬静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慈祥感。

“我们见面了呢，叶伊。”

少女温柔一笑，那是叶伊从未见过的笑容，宛如暖风沁人心脾，一切的不安，惶恐，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你是？”

叶伊问出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少女给出了回答:“我就是你。”

“什么意思？你就是我？我是······”

“你是叶伊，是我的另一种体现，不管是这副身体，还是这张可爱的脸，都是我的一部分，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的，我最珍贵的孩子。”

叶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理解其中的深意。

“没事的，不用慌张，也不用疑惑，任何问题终将迎来终结，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

少女说完，身体慢慢飘到前方，温柔拥抱着叶伊，那身体上传来的触感，那么熟悉，柔和，温暖。

叶伊似乎想起来什么，在那尘封的记忆里，似乎闪过一些记忆画片，婴儿车，唱歌的女人，穿白大褂的人，罐子，机械，孩童的啼哭声。

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大脑中飞速闪过，让叶伊感觉混乱和难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少女已经不见了，那片空间中，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地飘荡着。

·······

苏歆然身处云端，俯视着地上疾驰的车子，她刚飞到上森，就看到一辆车载着陆离离开了学院。

“这不是要上课吗？他们要去哪？”

苏歆然心里产生疑问，但是她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就跟了上去。

虽然说要监视陆离，但是目前为止，陆离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当初预料的那样，成为灭世的存在，苏歆然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什么。

虽然她们被称为魔女，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们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属于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机制，存在于自然界本身的机制。

陆离的存在，对她们来说，是一场灾难，是无论如何都要抹除的存在，这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但是苏歆然并不知道，自己是从而而知的这段记忆，只是下意识地去做，而本身没有意识。

所以她也很怀疑自己的行为的正确性和合理性，以理智著称的自己，第一次对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感到怀疑。

“还是保持观察，以现在的我，也杀不掉他，尤其是他背后的那个神秘力量。”

苏歆然回想起那双眼睛，就不由得一阵后怕，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死亡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