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后一路开的飞快,车载音响的音量开到了最大,单曲循环着首淡淡的男音情歌。

而沈知意自向乔上来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只是在那开着车,甚至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原本互动就尴尬,尤其是在这样密闭的二人空间内,音乐如水流缓缓流淌,让气氛更加冷凝了下来。

向乔看着隧道内昏黄的灯光逐渐向后远去,哗啦啦的风声在手指触及不到的地方迅速卷起,汇聚为心尖处刮着的飓风。

沈知意开着车逐渐驶出城外,朝着一条偏离的方向而去。

向乔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说话的口吻如同杯中清冽的汽水,十几块冰块裹在其中被搅动碰撞着砸地砰砰响。

向乔默默将手指曲起,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只希望一会暴风雨不要来的太猛烈，沈知意作为一个擅长控制私人情感的职业律师,情绪和言语上应该不会有特别剧烈的起伏吧?心里这样宽慰着自己,又紧跟着补了一句吐槽一一但愿如此。

大概行驶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沈知意终于将车停在了一处江岸边。

沈知意“到了,下来吧。”

向乔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这里已经出了上京的城区范围,而郊区江边的风更是要大一些，她不自觉地揽了揽身上的那点布料,抱紧了双臂，突然，一件黑色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抬头,看见身着白色衬衣的沈知意,愣了愣神。

“你……”

沈知意语气带着点不客气“你什么?上次送你回家的时候,我有没有叮嘱过你要过季加衣了?”

向乔弱弱应了声“有。这不是忘记了嘛。”

沈知意微微弯下腰,替她将西装上的那排金属扣一一系好。

“上京的天气就是这样,天气总是说变就变瞬间就低个十几度。以后我跟你叮嘱的事情,都要记好。”

“知道啦。”看着他像是软和下来的态度,就在扣子系好的那瞬间,向乔向前迈了一小步,正正好快要擦过他的面颊。

“干什么?”

向乔问“我是在想,你这会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沈知意说“没有。”

向乔欣喜“那就好,我……”

沈知意打断了她的话“还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向乔瞬间挫败了下来,沈知意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牵起她手指尖的地方,带着她走到了江边。

迈入初秋的江河像是自行蒙上了一层萧瑟的滤镜,又正值白天,周围的人影也是少得可怜,稀稀拉拉的几个。

沈知意看着江面,像是在出神。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你跟我说一一沈律师,我们交往吧,我真的好喜欢你,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

他握着她指尖的手慢慢紧了起来。

“我也记得那时候我告诉你一一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对这个事情也并不太感什么兴趣,你确定吗?你没有丝亳的犹豫,说自己要去当那把火,就算块冰块也能捂的化。”

“向乔。”

向乔冲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尽管指尖被他捏的发痛泛白了,也没有吭声。“嗯,我有在听。”

他的眼睛像是在看很暹远的天际,阳光落为瞳孔中化为琥珀色的光芒。

他说“我想要的爱情,不开始则已，一开始就要很久很久,而不是谈几个月以后就说拜拜。你要知道,了解一个人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更何况是情侣之间。这就跟我去法院打场官司一样,开庭前要收集到足够充足的资料和信息,最后才会有胜诉的把握。我不喜欢把时间花费在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上面，我不喜欢把时间花费在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上面。花了两年的时间去了解你、理解你,学会磨合,学会相处,但这还是远远不够,不是吗?到现在为止,我能够说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

“我……”

“不能,你也是同样的,不能百分之百了解我的内心所想。”

他依旧紧紧地牵着向乔的手,这一次从指尖处抓到了手腕,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一搏。

而她是那池中沉默游摆的金鱼,做不了其他,只能默默离那岸边的碰壁远一点。

“在我看来,谈恋爱的情侣在一起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一一吃吃喝喝玩玩。我愿意陪你去把这些无聊的事情一遍遍去重复,但我不想去换个新人做这些旧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乔“我明白。"

沈知意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明白吗?可我觉得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的话,为什么会让我渐渐觉得患得患失,觉得你会随时离开我。”

在向乔想要反驳的时候,他的指尖点在了她的唇上。

让她闭嘴的意思都在这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