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儿说：“环儿，喜欢唱戏也没什么不好，多好玩呀，可以随心所欲，想扮成男妆就扮成男妆，想扮成女妆就扮成女妆，多好，在舞台上，可以纵横天下，号令千军万马，快意人生，潇洒随性，人生多么美好！”

福春说：“话虽这么说，总是不合大户人家的观念，女孩子，无法完全率性而为，总要顾及世人眼光，为家族着想。”

环儿说：“哎，就是为了世俗的眼光，才让我这么压抑、难受。”

宝悦说：“我也是，人们常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我就喜欢做美食，我喜欢把不同的食材组合在一起，烹饪出美味佳肴，把上天赐给人们的百草蔬果做成最原汁原味的食物，鲜者使味留，腥膻者使味去，平淡者使味入，同者使味叠，异者相激使味出。”

环儿抢白道：“你还君子呢，不是小人就不错了，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圣人眼中，女子和小人是一个档次。君子远庖厨，女子却是适合在厨房转悠的，做美食可以让女人变得神奇，变得神通广大。可惜，我不喜欢做美食，我喜欢吃美食，我喜欢会做美食的女子，觉得她们真是美丽。所以，环儿，你努力做好美食，让我们一起享用吧。”

宝悦说：“就知道你嘴馋，想挖个坑给我跳，让我做美食给你吃，不过，这个坑我愿意跳，我会一直做好吃的犒劳大家的。”

静姝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家，她一言不发，微笑着，沉默着。

雍儿说：“我呢，倒是愿意做个医者，悬壶济世，可惜，当今社会，女大夫却是极少，我最喜欢读《本草纲目》，《黄帝内经》了，治病救人也好，给女眷们治病，女人做医者更加方便。或者，自己给家人配个汤药，强身健体也好。平时煲汤的时候，放点中药，熬点滋补的汤给家人和自己喝，既美味又强身健体。”

宝悦看着雍儿说：“做个医者，要认识许多药材，不会用鼻子闻药材，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医者。听娘说，我外婆家附近，有个郎中，用鼻子闻，三尺之内，就可以判断面前来就诊的人是否有病，身体哪些部位出了问题。他用鼻子闻，可以准确区分出几百种中草药，汤药所含中药的成分。雍儿，你有练习过吗？”

雍儿说：“我正在训练呢，每天让自己闭着眼睛闻中药材。现在，我只能闻出来一百多种药材，还在继续学习辨认更多的中药材。我现在也可以通过病人发出来的气息判断来医管的病人是否患病，患病的大致种类。真正给病人诊断，还要靠望、闻、问、切，综合全部的情况来做判断。”

环儿说：“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闻不闻的，难道你们长了狗鼻子？只靠闻就可以治病的？不是要‘望、闻、问、切’吗？中医讲究诊病时，要全面观察的。”

雍儿说：“你才狗鼻子，坏丫头，我们是说要练就一身本领，别人做不到的，我们要做到。别人做到的，我要做的更好，这样才能习得一身过硬本领。”

福春说：“确实是这样，无论是谁，只要你认准一个目标，一直用功，你迟早会超过别人，比别人强很多。例如，瞎子的耳朵特别灵，那是因为他看不见了，就专门训练自己的听力，那是反复练出来的，不是天生的。功夫深，没有做不到的。”

宝悦说：“姑奶奶，您说的对，环儿喜欢唱戏，她的身姿总比我等柔软，她能翻跟斗，扎马步，口齿也是伶俐得多，说话很滑溜。这个好像是天生的。”

环儿笑着说：“我那是因为喜欢，喜欢了就练，喜欢做的事情再做也不觉得累。从小看人唱戏，回家就偷着练，在家学唱词，一个字一个字抠，一定要唱得像模像样才肯停下来，就是为了好玩。我在家练习，怕被母亲听见了，就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唱，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夏天里，常常把自己捂一身痱子，冬天还好，躲在被子里唱戏，不怕热，哈哈哈。”

静姝说：“你们说的都没错，我呢，只是在家抄写《心经》，《大悲咒》了，没有像你们那样做什么有用的大事情。”

“干嘛要有用，无用之用才是大用处。你看你抄写的《心经》多么工整，真好！看你的字，就知道你内心的修为提高了，一笔一划，气韵贯通，笔画中规中矩，却练达娴静，达到物我兼忘的状态。”福春怜爱地看着静姝，对她说。

环儿问：“姑奶奶，您都喜欢什么呢？您年轻的时候喜欢什么？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

福春笑笑，说：“我呀，我也有很多任性，很多喜好，很多美梦。也盼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喜欢做嫁个如意郎君的美梦，喜欢的太多了，最后，啥也没有成功，却落得个孤独一生的命运。”

雍儿见到母亲伤感了起来，忙打岔说：“母亲，您一点不孤单，您有我呀，我一辈子陪伴您，不离开您。”

福春笑了，搂着雍儿，说：“乖女儿，说什么傻话呢！女孩子，将来总有自己的生活，哪能总陪伴我呢？你过得好，母亲就心安了。”

聊着聊着，不觉已经到了巳时正刻，有人急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