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
林瑶光再也忍不住,她言语的嫌弃和憎恨,让白无瑕停顿了片刻,白无瑕泪眼蒙眬地看着她,又自觉愧疚地迅速低下头。
白丞相跪伏在地,哽咽着声:“请,皇上做主。”
刘太后摇摇头,“皇上,你处理吧。”扶着夏珑的手转身离开,刘洋连跪带爬过去,“太后,您不能走啊,太后……”
刘太后低头看着刘洋,眼中盛满冷意:“那孽障,打死都不足惜。”将衣袖一甩,从分列人群离开。
紹帝捏了捏眉心,道:“无关人都散了。”
这是要私底下处理,众人看着刘绍卿带殿前司在外等候,知晓是要封口,一个一个跟着退出来,恐晚了被皇帝责罚。
白无瑕微侧头,看到紹帝晦暗的目光,父亲痛心颤抖的手,众人离开时惋惜和看热闹的样子,还有瑶光郡主。
她站在那动也不动,身旁衡王如山一样,守护着她。
蹁跹的白鸟,触柱那一刻,鲜血迸发,震动心魂。
变故来得太快,惊呼声乍起,转头白无瑕已躺在血泊中,半边脸颊被血浸染。
“无暇。”
白丞相跪爬过去,颤抖着手不知该如何,林瑶光瞪大眼,“太医,叫太医。”一口气在喉中哽着,她脸色变得雪白。
卫衡扶着她,“阿瑶。”
林瑶光握紧他的手,浑身发冷。
紹帝震怒道:“放肆。”
“臣…臣女,是被陷害的。我父……”她止不住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她深吸一口气,提高了些许声音:“我父亲,忠心皇上,绝无……”
未尽之言,犹在耳侧。
“瑕儿。”
白丞相瞬间痛哭流涕,他手颤巍巍放到白无瑕脸侧,痛心的呼吸如针,每一口都让他想放弃。
紹帝厉目锁在刘荣身上,深深地厌弃和怒气。
“将这奸佞恶贼拖下,仗打四十棍。”
刘洋一听下意识扑过去求情:“皇上——”
紹帝道:“你若求情,再加四十。”
刘洋话噎在喉中,刘荣早就吓晕过去了。
围观朝臣家眷,被殿前司点拨一二后,才相继离开皇宫。
尚皇后听了消息,看了眼沉冷的卫庄,叹息一声:“倒是个忠义孝顺的孩子。”
卫庄默不作声,只是执棋落盘。
窗外飘进来碎琼,竟是下雪了。
月华映辉,碎琼似薄雾打转,凝到地面一层又一层。
林瑶光披着白狐氅衣,在雪天里不知疲惫地前行。
寒冷侵袭了她的四肢,却远远不抵心口的难受。
林瑶光站定不动,许久缓了口气,她转身,卫衡紧跟在身后。
卫衡靠近一步,她低着头伏在他胸膛,毛领上融化的雪沾湿了她脸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为什么会这样?”
“我,我让玄英去保护她了,去救她了,她为什么不走?”
卫衡心疼地抚摸着她乌发,濡湿的大片衣袖。
他道:“或许,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嫁给太子是一种归宿,身死锁断,也是归宿。
林瑶光想起进宫时,白无瑕跟她说的话。
她说,她有个弟弟叫白无双。是个天才,假以时日定能超越其父。
她说,她父亲是个好官,可惜时运不佳。
她说,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前一段时间才治好。
字字句句皆是家人,独不提自己。
卫衡道:“枷锁,是她用生命为白丞相斩断的。此后,白家自由了。”
漫天大雪,卫衡抱着林瑶光缓慢前行。
从雪霜地里,一步一步走过。
落雪无声,似白梅一夜盛开。
鲜血迸发一次又一次刺痛林瑶光,她从梦魇里苏醒过来。
熟悉的床帐,她望了许久,一滴泪滑落。
“终究是人,情欲难断。”
翻身,青衫裹雪消失深夜。
刘府,灯火通明。
刘荣哀嚎的声音在夜里很是清晰,刘洋站在床头止不住地骂刘荣。
刘荣也格外委屈,有苦说不出。
见他死猪样,刘洋忍不住对着他屁股打几下,顿时刘荣跟杀猪一样痛哭,“疼死我,爹你杀了儿子吧,你这么厌烦儿子,杀了我得了。”
刘洋被气得不行,管家见势哄着刘洋回房休息,让丫鬟给刘荣上药。
“如今不是跟大公子生气的时候,白家那边还得表个态呢。”
刘洋拂袖:“表态个屁,人家女儿死了,不弄死这孽障已是仁慈,还上门作何?等着泼粪啊。”
管家知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