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州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沾着露水。

两人擦肩而过，男人手中是一束同白初禾相似的白花。

高山玫瑰和桔梗，边缘微微卷起，是谢佳楠会喜欢的风格。白初禾迎风站在岔路口，没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她裹紧了外套，缓缓走下去，直到身后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蒋南州步伐大，稳健的挡在她身后。

冷风停止了。

回太平山的那条路白初禾走了八年，管家阿姨早翘首以盼，等在门口，见到她回来，上前来握住人手。

管家捏住她的手，上下打量，有些眼圈发红，“瘦了。”

白初禾脸色苍白，确实看起来不健康，“是因为太久没吃到您做的菜了。”

管家拉着她进屋去，别墅还是原来的风格，她住了很久的房间，同蒋南州隔壁的那一间。

白初禾手搭在桌子上，忽而回头来看替她搬行李的菲佣，“楼上的房间应该也收拾了吧？”

管家点头，“怎么了？小小姐要请客人来玩？”

楼上很早就变成客房了。

白初禾摇头，“我自己住，把这些搬到上面去。”

管家一怔，重复她的话，“上面？”

“嗯。”

她拎了自己的小箱子，出门的时候碰见蒋南州，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又同管家解释：“我怕吵。”

住在蒋南州隔壁多久，她听了那些现场就有多久。

白初禾受够了。

她并不是自虐狂，更不想回到这个充满伤心的房间，简直是自我折磨。

管家先看向蒋南州，这个家还是要听他的。

男人已脱去外套，随手搭在手肘处，很有居家的样子，神情不急不躁，“听她的。”

白初禾转身哒哒哒脚步上了楼梯。

管家看看左又看看右，不知这家里的两个人怎么都转性了。不过她已经在这宅子里许多年，只要太平，就绝不会多插一句嘴。

小蛊的燕窝被端到楼上房间，搁在书桌上。

管家习惯性替她更换床上用品，换了白初禾专用的四件套，又将床纬换了颜色。

更衣间有女佣去收拾，吸好尘，管家打开白初禾的行李箱放衣服，最后将人的包拿起来，“小小姐，这只包给您放到哪里？”

白初禾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道：“放进衣帽间。”

她习惯在包里塞随身用品，但出门不可能只带同一只包，管家将包拎进衣帽间，习惯性地取出里面的东西归纳。

白初禾的包里只有只润唇膏，还有几颗水果糖，连同钱包一并放在里面。

除此之外，在夹层里面是一纸袋的药，管家看不出牌子，心里起疑。

她将包要放起来，碰到了侧面的夹层，触感是还有东西，于是又打开，结果发现是一叠密封好的套。

白初禾在管家心中，和自己悉心养大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脸色一变，匆匆将套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要走出门，又回头来看药袋子。

那应该不会是避孕药吧..

“小小姐，我先出去了。”

“好。”

管家下了楼，在书房门口踌躇着，最后接过菲佣端过来的燕窝，“我来吧。”

她进了门，蒋南州正在和股东开线上会议，听到脚步声手一点桌上，意思是让她搁下就走。

管家将燕窝推过去，站在一边，并未说话。

她在蒋宅工作也有十多年了，不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晕头转向的人。

蒋南州关了话筒，“有什么事情，半个小时之后过来说。”

管家点头，半个小时后进来，先绕着圈子试探性问他：“今年过年，先生还是去老宅吗？亦或者和小小姐在家吃...”

“有事说事。”

蒋南州言简意赅，管家无奈，“小小姐是不是谈恋爱了？”

男人低头转动手腕上的情侣手链，很平静地发问道：“她和你说的？”

管家摇头，一咬牙将两样东西放在檀木桌上，“小小姐从前不用这些东西...我想，是不是应该...”

和她谈谈，亦或者是教教她？

管家知道自己越矩了，可是她毕竟看着白初禾长大，不忍她有个不好的名声和作风。

怎么走都是路，可顺顺坦坦的路，才是最平安的那条。

她要讲话，蒋南州从烟盒抽出只烟，打火机一亮，“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