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车。

听到白初禾说道：“感觉不怎么...出气。”

她笑了笑，“像一拳打到烂泥上，沾了一手的烂泥，觉得脏，又觉得不值得。”

周庚言不置可否，只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像撸一只不太高兴的猫，“这事交给我，你不用想了。”

按男人的处事作风，长舌的就剪舌头，爱金主的就多找几个陪她们睡。

既然你这么造谣，就自己亲身体验。

当年阿莲跟着他，花街里面的女人说了不该说的话，阿莲要了匕首，亲自去处理，不用男人操一点心。

白初禾却道：“不用了，有律师。”

她其实见过周庚言手段，以前便觉得残忍，只是周庚言在她面前平和些，以至于忽略了。

薛凝她们的举动，还没有到伤死不可的程度，再者说，惹出来麻烦，她等于又要周庚言帮忙。

男人眯眼，品出意味来，嗤笑一声，“好。”

车飞出去，天色晚，这条路上车少，他提了车速，白初禾有些紧张起来，攥住了安全带。

周庚言开了车窗，“害不害怕？”

冷风直往里头灌，白初禾按住飞起的头发，“有点。”

男人车技好，偶尔远处冒出个车点子，他便迅速地绕道，躲闪开来往的车辆。遇到了转向，提前拉了方向，轮胎在地上划出印子，发出刺拉拉的声音。

车子转了近九十度，车内地盘平稳，人却随着转动。

白初禾咬唇，想尖叫又忍住了。

周庚言睨她，“想叫就叫——”

“下次，想打的想骂的，全都去做，哪来的那么多顾忌？”

无所顾忌，才是纵横这个世界的法则。

冷风直钻车内，速度加持，窗外的所有灯连成一片，拖出长影。

像极了八年前的车祸现场，随着父亲一声怒吼，全家人支离破碎。

她看着面前逼近的冷寂，闭上眼睛，有一种重新置身于那辆车上的感觉。

随后心又落回原地，睁开眼睛，是停下来的车。

她再次活下来了。

白初禾浑身是汗，却又如释重负，有种头脑不受控制的兴奋感涌了上来，原来这就是飙车的快感。

生与死，一瞬间，无限的刺激，侥幸的逃亡，和对自己的全盘掌握。

“再来一次。”白初禾声音中有一丝发抖：“行吗？”

方向盘转动，男人沿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穿梭在边缘，又绕进腹地，车技好到了惊人的程度。

白初禾下了车，站在车门边上还有些恍惚。

她捏住了车门，感觉这一半是她循规蹈矩的生活，另一边是永远未知有什么的周庚言。

新鲜又刺激。

刚才在宴会上的不愉快，也已成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

周庚言下车来搂住她，低头嗅她身上溢出的香汗，又亲昵地咬住少女露出的颈侧，不轻不重的。

“开心了吧？”

白初禾抿了唇，要笑不笑的，“有点吓人...但也挺好玩的。”

“下次带你去真飙车。”

少女在他怀里笑起来，像听话的只兔子，认真点头说好。她从人怀里转身，伸手给周庚言调整领口的褶皱。

只一瞬，手又轻微地一抖。

白初禾道：“我上楼了。”

周庚言放开她，眼神携着些未尽的欲念，少女碰到了，犹豫着低头，看见他裤上的隆起痕迹清晰。

偏偏又正人君子一样，亲了亲她的侧脸便上车离开。

白初禾吐出一口气来，她在周庚言的侧颈，瞧见一处红痕，也许...是眼花了吧。

少女转身拎着包，进了安缦。

她按了电梯，大厅却迎上来个意料之外的人，“白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