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吧台前，现在距离登机还有一会儿。

虞砚初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热美式。

纪衡眯着眼睛看着虞砚初和林明嘉聊天，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俩无非聊了竞赛的一些事情——

“数学竞赛决赛一直都是琼市、江市和云省三驾马车争夺的地盘，去年是琼市夺得头筹，一共有13人入围国家集训队。云省共获得8个名额，排名全国第二位。江市有7人入围，全国第三位。”

虞砚初一边喝着咖啡提神，一边听着林明嘉的讲解，他和纪衡是高中数学竞赛的老选手了。

“琼大附中的盛向阳和盛向飞非常厉害，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高一就入选了国家队，获得国际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虽然我们是同级，去年我就只能参加完国家队集训就打道回府了。”

林明嘉虽然用打趣的语调说，但能听出来他有一些遗憾。

天才之间的竞争非常厉害。

和误打误撞、佛系的虞砚初不同，他和纪衡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有着争强好胜的天性。

虞砚初前世是文科生，但这辈子从开始参加数学竞赛起，她就深刻地明白——

比起努力，天赋对于数学来说更为重要。

虽说自己有些小聪明，但倘若不是系统的加持，她可能穷其一生都不能和这些数学天才相提并论。

老实说，虽然因为参加竞赛，虞砚初感受到了数学的美感，但她并没有将其视为今后要走的道路。

那么如果她能继续作为虞砚初这个身份活下去，大学时要修选择走哪条道路呢？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虞砚初登机后在头等舱的座椅上合上了双眼。

空乘小姐注意到她睡着后，将灯光调至昏暗，为虞砚初盖上了毯子。

11月份的琼市气温要比江市低不少，等他们抵达琼大附中为参赛人员定的酒店，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三个在前台升了总统套房，一块到邱师太的房间集合开会。

邱师太是榆林高三的带队老师，她提前来了琼市，房间里面正坐着拘谨的张贺和石双。

邱师太和他们五个简单交代几句，就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虞砚初和林明嘉、纪衡约好晚上吃饭的时间，在走廊互相道别。

“虞同学……”

虞砚初回头，石双神情紧张的看着她，眼睛里是不自觉的讨好。

“我和卫浦的事情，对不起……”

“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虞砚初打断她的话，“我先走了。”

酒店套房的温度适宜，服务人员开了加湿器。

虞砚初脱下风衣外套，打开手机，回复了虞母、虞砚陌和宁卓一等人的消息、

迟帅从纪衡那得知虞砚初也要来琼市，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迟帅：小初姐，到琼市了吗？晚上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吧。

虞砚初想了一下，回复：好的

然后她把手机静音，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

被林明嘉电话叫醒的时候，虞砚初迷糊了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江市。

她洗漱完，穿上黑色风衣，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然后对着镜子用手指梳了梳海藻般的长发，拿着手机就去大厅和他们两个会合。

半个小时后，他们三个来到位于七星酒店21楼的花传餐厅。

他们一行人穿过砾石地面铺设的日式庭院，庭院里布置有清水红鲤，日式宫灯，整个餐厅彷如一幅优美的日本华贵画卷。

穿着和服的女将领着他们到达包房，迟帅早早就等候在里面了。

寒暄过后，虞砚初抿了一口添加了松露油的醋味噌，神情恹恹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几个聊天。

花传餐厅从摆设、食材调料、服务员甚至到做菜所用的水，都是不远万里从日本运来——它也因此成为琼市要价最昂贵的餐厅之一。

方桌上摆放的每一道菜都以小小的量和精致的摆盘呈现，松茸土瓶汤、鱼生，女将正在餐桌旁研磨山葵，保证山葵新鲜的气息。八寸、炸物搭配酸橘，烤物是由主厨亲自到桌边来做的。朴叶上的鲑鱼搭配日本特有的酱，甜美无比。还有金目鲷松茸饭、水果和抹茶等。

酒饱饭足结完账后，迟帅正极力劝说他们去蹦迪续摊，今天有大明星去夜店演出。

然后，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隔壁包房走出几个少年少女，为首的男生个子很高，眼皮微掀，看见他们几个，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呦，这不是小迟子吗？”

他的语气居高临下，让虞砚初听得眉头微蹙。

迟帅翻了个白眼，“盛向飞，今天出门忘了看日历了，竟然碰到你。怎么，你哥哥盛向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