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瑶没有否认，犹豫了下轻声道：“你身份被曝光的事，是商羽哥做的。”

“我知道。”顾沉岸毫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

温竹瑶抿了抿唇又道：“商羽哥说，顾观栖是你派去他身边的商业间谍，她出现在订婚宴上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他没有任何掩饰，直接承认。

温竹瑶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一震，唇瓣都在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沉岸侧头看向她，喉结滚动了下，沉声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温竹瑶无奈一笑，“他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朋友，你觉得我可能置身事外吗？”

夹在他们之间，她左右为难。

顾沉岸负在身后的双手无声攥紧成拳头，一阵凉风吹来，他低头不由的咳嗽起来。

温竹瑶知道他的身子骨不好，连忙关心道：“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顾沉岸没有动，勉强止住咳嗽，“没事，很久没出来了透透气了。”

其实他只是想跟她多呆一会。

哪怕只有一会。

温竹瑶没有坚持，沉默了好一会，问：“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开始针对陆氏集团了？”

准确的来说他是要针对陆商羽。

“你不想我收购陆氏集团？！”他问。

温竹瑶点头，轻悦的声音笃定道：“陆氏集团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当然不希望你这样做。”

“你也不希望我再针对陆商羽？”他又问。

“如果可以的话。”温竹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能强求他去放下这段恩怨。

顾沉岸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在温竹瑶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低沉的嗓音道：“有些事虽然是起的头，但已经由不得我说结束了。我只能保证，不再主动找他麻烦。”

但陆商羽要是反击，他亦不会坐以待毙。

温竹瑶知道他已经退了一步，“谢谢你，顾沉岸。”

商羽哥那边，她想办法再劝劝。

“对了，你知道顾观栖去哪里了吗？”自从商羽哥把小羽毛抱回来，她一直没有顾观栖的消息。

毕竟是亲生骨肉，怎么能忍心一眼不看呢！

“不知道。”顾沉岸语调冷漠，丝毫不关心这个妹妹的死活。

温竹瑶眸光复杂的望着他，咬着绯唇没说话。

“我是真的不知道。”顾沉岸怕她不信，沉声道：“她只是我父亲的一个私生女，去陆商羽身边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被陆商羽识破身份后就再没联系过我了。”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会把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当一回事。能利用便利用，不能利用就是一枚弃子，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弃子的死活。

温竹瑶懂豪门的残酷与现实，也明白他们对小三生下的孩子不可能有感情，但想到下落不明的顾观栖，心里总是有一丝不忍。

她总觉得顾观栖没有那么坏，可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你跟她不过几面之缘，她还处心积虑的接近陆商羽，偷取陆氏的商业机密，你何必这么担心她？”

温竹瑶抬眸，一针见血道：“让她偷取商业机密的人不是你吗？！”

顾沉岸一时失声，无言以对。

“在你看来她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私生女，但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温竹瑶看向远处喧闹的人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的女人谁又比谁活的轻松，何必再去苛责。”

顾沉岸心尖微颤，像是被人触摸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连同着眼神都变得温软起来。

“如果你实在担心她，倒不如回去问问陆商羽。”

“嗯？”温竹瑶侧头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据说你领养了一个孩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顾观栖生的。”顾沉岸淡淡的语气道：“她既然生下孩子了，那她的死活陆商羽应该再清楚不过。”

话音刚落，他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次咳嗽的比之前更加的剧烈，苍白的脸上很快就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染上了眼尾……

温竹瑶看他咳得太过辛苦，上前帮他轻拍后背，“天凉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沉岸这次没有再坚持，止住咳嗽，与他告别。

他走了没多久，周晏殊走了过来，握住她微凉的手，低语：“聊完了？”

温竹瑶轻轻点头，“我想回去了。”

本来就是来露个脸，惹了个不痛快，自然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那我们走吧。”周晏殊牵着她的手就走。

温竹瑶犹疑：“不用跟季辞礼打个招呼吗？”

“打什么招呼，他重要吗？”男人波澜不惊的语气，仿佛季辞礼压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