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又让陛下故意引导云家无视她。她这么多年……”

话都没说完，暮听荷急匆匆打断他。

“儒卿！”

“就因为云枝月给你说了几句话，你就要彻底否定我了吗？”

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颤抖。

“我们相互依偎扶持这么多年，都抵不过她一句话？”

“你把我当成什么……”

季儒卿终于回神，他看着眼前呜咽哭着的女人，却又回想起云枝月清冷无情的眸。

她……她从不觉得他是朋友。

她说他错了……

他嘴唇蠕动两下，却最终没能说出责怪。

“我只是觉得自己可笑，本以为经常去找她，她就会接纳我的。”

暮听荷心头一动，轻轻拉住他的手。

“你别忘了。云枝月小时候再苦再委屈，她也是云家人。云家当时只手遮天，连陛下都会给他们三分薄面。她眼高于顶很正常。”

“你是个孤儿，当时居无定所。哪里是经常去找她，就能真的被接纳的人？”

一边说，她又故意叹气。

“说到底，现在很少有人交朋友不看家世。唯一被云枝月当成朋友的是薛池修，她收的徒弟姜鹤羽更是人中龙凤，身边的侍女甚至是天华国顶尖的高手。”

“这些人对她都有用，所以她对他们好。可你看……除了这些人之外，她对谁不是一副债主的样子？”

季儒卿微微有些动摇。

暮听荷眉眼温和，声音也更缓了几分：“她没把你当朋友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呀。如今你亲耳听到，总能信我了吧？”

“不过也对，你一直对云枝月就很信任。而我和你现在的关系，是我这么多年陪着你才争取来的，你更相信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眼看女人眼泪掉的更凶，他终于摇头。

“亲耳听到她这么说，我自然有些难过。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日后就不会再为她伤心。”

“你说得对，我和云枝月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从前没看透她，但现在已经醒了。”

暮听荷的心终于落地。

幸好她反应快，用季儒卿最在乎的东西刺激他。

可下次呢……

她手心微微出汗：“下次你还是不要单独去见陛下了，她如今高高在上，肆无忌惮，恐怕说出来的话更伤人。”

“这次她甚至都没有动手，但你也知道，她这个人心情不好就会杀人，我担心你有危险。”

季儒卿猛地想起云枝月的嗜血，后知后觉吓出一身冷汗。

可他又忍不住的想——

是不是云枝月对他还是稍微一些特殊的？她只说了重话，却连动手的想法都没有，是不是说明……她虽然没把他当朋友，却也并不是陌生人？

“没事，我自己也会注意的。听荷你没必要这么担心，我和陛下绝不可能只见这一次，以后我小心就是了。”

暮听荷却愈发紧张。

季儒卿对她现在这么信任，全都是她这么多年苦心孤诣争取来的！

一旦被他发现自己有虚构的地方……

“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喜欢云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