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表情僵了一瞬，紧接着又迅速解决掉剩下的。

整个院子血腥气冲天。

云枝月嫌弃的施展轻功，站在没被污染的屋檐下，擦拭长剑。

已经入夜，她穿的是素白色长裙。杀了那么多人，衣裙上却没沾染分毫。

等她把长剑擦干净收起来，才勾勾唇：“这次倒是不错，没溅到身上。如果下次杀人，连血都不用流就好了。”

直接用内力震碎心脉，一招毙命。

暮辞年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一直追求变得更强大。”

云枝月浅笑着。

“是啊，要比你更强，这样才能保证永远都不被你拿捏。”

暮辞年微微有些窒息，他很想说她不必如此。

可想起白日里江随说的那些事，以及他亲耳听到的那些，又哽住了。

云枝月看不懂暮辞年眼底的复杂情绪到底是什么，只是朝着江随的方向喊了一声。

“把这里打扫干净啊，一丁点都不许剩下！”

听到他应声，她才扭头敲了云摘星的门。

“星儿，甜汤凉了，可以喝啦。”

暮辞年有些意外的抬头，就看到云枝月弯腰，笑盈盈将云摘星抱在怀里，轻哄着进了屋。

全然不似方才的狠厉。

他不自觉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云枝月愣住，刚要开口，就听男人道，“本王也想喝一碗。”

她只觉得奇怪，但汤煲得多，最终也只能让黎乐拿了两个碗。

因为……江随也被请进来了。

不算特别大的房间里，几个人围在一起。

地龙烧的热，甜汤冰冰凉凉，入口刚刚好。

暮辞年从未有如此奇异的感觉。

云枝月就在他左手旁，轻轻柔柔的哄着小姑娘喝汤。

两人声音都轻轻柔柔的，不似和他说话般冷冰冰，

江随和黎乐在另外一侧，都面带笑容，笑声交流着什么。

给他一种——真的要过年的感觉。

“马上过年了，王妃你有什么要买的，可以写个清单交给江随。或者有什么想吃的也一并写下来，到时候采买。”

云枝月更觉得意外。

她从前听闻，暮辞年最讨厌过这些节日，安王府上下，从年头到年尾，就没有过任何喜庆的气息。

这是……转性了？

云摘星先一步开口：“要漂亮衣服，要给姐姐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以前在云家，只有姐姐没有新衣服穿，吃饭的时候也不叫她。所以现在，要给姐姐买更多！”

她两只手用力伸开，画了个很大的圆圈。

“要这么多！”

云枝月僵住，随后伸手揉她的发顶：“我现在又不喜欢这些东西，谢谢星儿的好意，姐姐很开心。”

暮辞年却扭过头去。

“还有呢？”

小姑娘摇头晃脑的：“要……要糖人！还要糖葫芦！要一支漂亮的花花！”

云枝月彻底怔住了，背对着暮辞年不敢动弹，眼眶却红了。

这都是原主曾经卑微又热切的期盼。

想要普通人的快乐，想要开开心心过年，只是从未实现过罢了。

她忍下落泪的冲动，强行冷静下来。

“这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星儿如果喜欢……”

话都没说完，低沉的嗓音就从另一侧传来。

“王妃可要想好，本王这会儿心情好，肯点头花钱，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确定不再占点本王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