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庭不知道，可场外的宋思思却变了脸色，这东西她见过，不只是她，身边的左离和右合两位护法也见过。

“是黄泉鬼母在帮她？”

他们并不知道鬼王星七宫已经被龙灵梦弄死，看到那些藤蔓，只想到在十方城里的黄泉鬼母。

之所以说是帮龙灵梦，只因为那诡异的藤蔓根本不攻击龙灵梦，还随着她的动作变换攻击。

修罗族在十方城中镇压上古鬼族，却不知道鬼界之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

“那是什么？”

“是怨气，浓郁成水的怨气！”

围观的修罗看到藤蔓翻卷之下，有血水涌了上来，纷纷飞身远离。

他们以煞气为媒介增强修为，按理说并不像鬼修那样惧怕怨气，可如此浓郁的怨气，却也不是他们可以面对的。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血水翻涌上来，并不流向观众席，而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了角斗场内。

金鳞一脸淡定地看着场中情况，他就说龙灵梦不会这么鲁莽，突然挑战修罗王，“婶婶可真阴啊，这些修罗族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

药无羁却是一脸忧愁，“不是谁都如海魂城那般常年与血海、鬼树毗邻，想来这黄泉中，知道万年前事情的族群已经没有了吧。”

场内，

龙灵梦一身红衣在血水中更加邪气十足，踩在怨气浪涛之上，如履平地，“或许，修罗王听说过鬼界之树？”

宋明庭作为黄泉数一数二的城主，又号称消息最灵通，是听说过的，也……不仅仅是听说过。

“你说的是，黄泉深处的……”宋明庭脸色几经变化，极力抵抗着苍白藤蔓将他拉进血水，“那枯树？”

上一次天煞日，他被要求帮忙采摘过一次那枯树的树枝。可具体是帮谁采摘，又用来做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可当时那种阴寒、邪气至极的感觉，与这藤蔓一般无二。

“前辈，你看它哪里是枯树？”龙灵梦眼眸微动，笑容越发明艳，“你若见过，想来它们你也不会陌生吧？”

黄泉钉飞出，堪堪停在宋明庭双眼前。

“前辈，它们可与你有关？”

宋明庭直觉这件事不能认到自己头上，当即摇头，“多年前，有人修入黄泉带走了枯树树枝，莫非与这藤蔓有关？”

龙灵梦已经到了近前，身上涌动的恨意并不比血水安生，“人修……”

宋明庭活了千年，情绪早已经控制自如，此时虽然生命面临威胁，可他直觉龙灵梦并不想杀他，自然不会露馅。

“他一身黑袍现身，不报姓名门派，只要修罗城协助。我们只知道传说黄泉深处有枯树，不朽不灭，却不知具体位置。那人修离开修罗城后，就失去了音讯。我料定他必定已经死在哪里，没想到竟然让他出去了？”

事情到这里，剩下的也都是猜测，没有必要。

龙灵梦收了黄泉钉，冷漠开口，“修罗王可认输？”

有血水上涌，沾到宋明庭衣袍一角，立刻将其消蚀，不留一丝痕迹。

以战力决定地位的修罗，有些不服，“我若不认输，你当如何？”

“我便帮你们换个城主，”龙灵梦视线移动，落到宋思思身上，“我看你女儿就很听话。你不知道吧，在十方城中，我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当真是乖巧异常，深得我心。”

“你以为这些东西真能杀了我？”宋明庭眼中薄怒，直视龙灵梦，手脚却已经挣扎不出来。

龙灵梦没回答，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藤蔓裹挟修罗王，将他翻了个个，直接压进血水之中。

“啊！”

一双华丽异常的翅膀如被凌迟一般，在血水中几乎一瞬便化成白骨。

“认输吗？”龙灵梦情绪毫无波动，似乎杀个修罗王于她而言，跟捏死只蚂蚁毫无区别。

藤蔓还在下压，宋明庭痛得青筋暴突，他毫不怀疑眼前的人修可以轻松杀了他。

或许龙灵梦的术法杀不了他，可黄泉里的生命却没有不惧怕怨气的。

那些鬼也好，他们修罗也好，甚至凶兽，死后只要没人管，便会化成怨气，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相反的，怨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也能将其中的黄泉生命吞噬。

“我，认，输！”俊美的书生脸几乎变形，宋明庭咬紧后槽牙，却无法再挣扎。

“好，”龙灵梦倒也爽快，弹指一颗黄泉钉打进宋明庭眉心，在对方嘶吼翻滚时，血海的水与鬼界之树同时下沉。

不过几息，角斗场里便只有被翻开的泥土，以及在泥土中挣扎的修罗王。

再无多余的痕迹。

烛九见事情差不多了，飞了过来，“他们看不见里面。”

这也算保全了宋明庭在修罗众前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