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1 / 2)

情况和预料的不同,这里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降谷零离开时倒是撞见庆典结束。人们虔诚地跪坐成圈,无声祈祷。四下寂静,他急促的脚步声都显得突兀。

回到办公室,降谷零翻开桌上的文件——全是看过的,没有新的信息。他一时没了头绪,将文件重新翻看数次,又扔回桌上。

看着一桌凌乱的文件,降谷零按了按太阳穴,思绪混乱。集中起来,这样才能找到线索,帮立花摆脱白蚁那份该死的档案。

他今天不知第几次,把手伸入左兜,犹豫了一秒,把东西立在桌前,希望可以让自己获得专注的精神。

那是一枚御守,上面套着透明的保护袋,看上去和刚刚购入没什么区别。

降谷零认为,对一名公安来说,这些东西过于虚无缥缈。但他随身携带的理由并不是御守本身,只是它是立花告白时送出的,真挚的祝福。

门发出嘭地一声,风见喘着粗气大声说:“降谷先生,富翁那边被人袭击了!我们试图抓获犯人,但她们混入了城南的工厂。”

“什么?!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

“我们打了很多电话,但您那边无法接通。”风见连忙解释,“还有木之本小姐,她在红色鲱鱼看见可疑人物,现在为了救人独身潜入工厂,情况不明。”

降谷零突然被一种寒意抓住了,像是什么从地底下探出的亡灵之手,要把他拖进阴冷的地府。

“木之本小姐……?我们部门,应该没有叫木之本的人吧?”

“原来降谷先生也这么觉得,我之前一直记错她名字,还以为自己记忆力衰退了……现在看来,果然是档案错了吧?是因为人员调动吗,居然会出这种离谱的错误。”

风见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档案,原来白蚁手上那份档案,只是调换档案时顺手伪造的。

降谷零一把推开椅子,飞快翻起文件,几张文件被他扔到桌边,滑了下去,他却毫无所觉。

新人的档案被他翻出,放在立花档案旁,那赫然是张陌生的脸,部门写着零组,立花的部门则写着侦查组。

这家伙在公安里已经无所不能了吗?!降谷零一拳锤到桌上,振得右侧的文件山晃了晃。他从身后揪出小小的屏蔽器,捏得吱嘎作响。

脑海中像分成了两个自我,一个满心怒火,一个思路清晰。白蚁在针对立花,但可能并不想让她立刻死去,不然把档案交给琴酒,组织就会采取行动。

白蚁隐藏了立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让和组织有瓜葛的人,去做相关的任务。待立花接下任务,他只要在那家魔术师交流地蹲点,等待立花到来,就必定有办法让她前往城南。

那件普普通通的案子,本身毫无意义,问题在于调查的方法。

只有立花才会想到通过魔术师们调查犯人的去向。

降谷零抓乱了头发,飞快从桌上抽走几个有用的文件夹,凌厉地命令:“派几个人潜入,打探消息,可能的话先救人。剩下的由我带领。”

“是!”风见大声地回答,心中松了口气,不用继续和心情极差的降谷先生待在一起了。

然而他说出口,耳边却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窗外响起巨大的声音,占据了所有听觉。

城南升起滚滚浓烟,沿着天空蔓延。

声音很快消失,办公室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在这种安静中,翻阅文件的声音都会非常清晰,但降谷零现在察觉不到周围是安静的。

不存在于现实的尖锐声音,深深地刺入他的大脑,方才轻微疼痛的神经像是被刺伤,痛苦轻松地摧毁了仅剩的理智。

可他的手没有去捂头,紧紧地贴在胸口,将衬衫抓出了褶皱。另一只手僵硬地扶住桌子,支撑住无力的双腿。

眼前天旋地转,降谷零又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站在那条跑不到尽头的楼梯上,榨干了肺里的每一丝空气,用尽了双腿的所有力量。

他没能跑到尽头,这一切都……太迟了。

“降谷先生!您没事吧?!我扶您坐下休息,那位小姐我们一定会救出来的!”他听见风见在喊他,但他挤不出话回应,只是艰难地避开对方的手,选择自己应对。

身体下意识地靠向桌子,带掉了什么,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唯一可能碎掉的物件闪过他的脑海,一切的一切突然消失了,没有疼痛,没有潮水般的情绪,什么也没有。

“请让我来捡……”风见立刻说,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

“不用。”降谷零突然拿回了身体的操控权,轻松地找回重心,从地上平稳地捡起御守。里面的玉已经碎掉了,捏起来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分下来的半块玉被形状刚好的东西包裹,成为一整块长方形的,如今被摔碎,便分开了。

原来自己惦记的那半块玉,其实一直被贴身携带着,只是它已经……不祥地被自己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