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妇人笑眯眯地搬出一口铁锅来,那口锅显然有些重量,她又太过瘦弱,走一步晃三步。

周慈忙上前去扶她:

“大娘这是做什么?”

妇人叹了口气,用衣摆擦了擦手,眼里竟渐渐有了泪花:

“姑娘呀,你是不知道,我们云水村都多久没有来人了!今儿个好不容易有贵客过来,咱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就一口粥,几杯茶,姑娘不嫌弃吧?”

周慈赶忙接上话,把那口锅在桌面上扶稳:

“大娘这是哪里话,我们在外跑生意不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好容易见到大娘这么好客的人,我们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她还是宁愿把人往好了想,这家人的困难都摆在明面上了,兴许自然灾害让他们吃不饱粮食,可见了客人,他们还是愿意把难得吃上一次的粥分享与人,可见心地善良。

那男子邀请秦霁落座,秦霁亦不推辞,与大娘攀谈起来:

“大娘,你说云水村许久不来人了,是真的么?我看这里与去城里的干道相近,路上便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商旅问路或者讨口水喝么?”

大娘支支吾吾起来,倒是那屋主心事重重地向他们解释:

“许久以前,云水村的风水还是很好的,这里的土地真是肥沃得很,种什么长什么,那时候村子里还是有许多人的,哪像今天…唉!

兴许两位也注意到,我们这村子的附近有个叫龙潭洞的地方,那里有个十恶不赦的妖物啊!有一年哪,村子里闹了大旱,许多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啊,一合计只能请大师来算算。”

妇人接着抹眼泪道:

“大师和我们说,是龙潭洞的妖怪在作祟,那妖怪要吃人哪!要是,要是我们不把女儿送给他,他就又要让这一片地带一粒谷子都收不到啊!姑娘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无眼,让它继续在人间害人哪!”

周慈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荒谬,若是一只蛇妖都能控制天气,让龙王颜面何存:

“可是您怎么把女儿,“送”给那妖怪?”

这句话像是触及了妇人的伤心事,她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江水,滔滔不绝地打湿了周围一切有布料的地方:

“就是…就是像大师说的那样,把还没出嫁的女孩儿绑上石头,丢到龙潭洞周围的那条河里去…”

男人重重的叹气声充斥了整间屋子,一切都表示他们不愿再提这些伤心的往事。

周慈来之不易的同情心被这对夫妇的话冲击得荡然无存,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且不说因为所谓的大师胡扯的几句鬼话,就置亲生女儿的性命于不顾,就是真要给蛇妖祭祀,怎么就一定要未成婚的女孩儿呢?

就像她和秦霁说的那样,为什么不可能是位女蛇妖,要吸□□壮男子的精气呢?

秦霁同周慈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周慈问:

“你们见过那蛇妖吗?”

秦霁又问:

“为了那大师的一句话,你们就把亲生女儿绑上石头,扔到河里去?”

男子忽地暴喝:

“你以为我们想吗?!就停了一年啊,就停了一年,那一年村里饿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那是,那是我们的女儿呀,谁都没当父母的心疼啊!”

他又捂住眼睛,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妇人在一旁,不住地轻声安慰他。

“倘若只停了一年,又如何证明那是没有女孩献祭才导致的灾荒?一只蛇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天不要下雨,难道你们还能找关系上天庭啊?”

周慈心中清明,已经不再为他们感到难过了,能做出如此残忍事情的人,本身就无比自私自利、麻木不仁,为他们难过,是阴天打阳伞,多此一举。

妇人扭头骂她:

“一个小姑娘怎么这样没有同情心?我们和你们这些吃饱穿暖的人,能一样吗?”

秦霁见他们这样对周慈,也失去了耐性黑下脸来:

“又不是我姐姐将你们的女儿绑上石头扔进河里,你们受不了挨饿,难道那些女孩就受得了活活淹死?”

妇人还想与他争论什么,却见男子向她使了个眼色,便渐渐平静下来,喃喃地道:

“我知道你们不理解,谁能理解呢?客人,你们歇息歇息,喝点茶水,吃点东西吧。”

周慈往外望去,时间似乎已经到了下午与傍晚的交界处了,师弟师妹们在这件事上都没显现出什么胆量,她与秦霁迟迟不回去,他们必然要害怕了。

她便以还有事要办做推脱,哪料那妇人猛地沉下脸来,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从身后抄出一把干农活用的铁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秦霁的方向砸去!

妇人正想从身后抱住周慈,将她脱到后屋黑漆漆的那片空间中去,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秦霁以她根本无法看清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