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3)

这间静室,血腥气扑鼻而来,搅得人不禁作呕,屏息凝神也全无作用。

几人险些被熏出静室。

静室烛光明明灭灭,隐约辨得其间物什。

据夏鸿光的谈话间,君如月两人才得知事情原委。

五行道人年近百岁,身体尚算硬朗,孩提时便对武学分外痴迷,人入暮年仍旧钻研武学至深。

夏鸿光因此被五行道人吩咐退下,不必常伴左右,只留下两名师弟在门外职守,便入静室修炼。

据夏鸿光所言,五行道人修炼素来随性,也从未出过差错。

夏鸿光亲自派遣两名师弟照顾师父饭食之事,开始几日一切无异。

此度突逢意外,众人皆是措手不及。

直至半月前,一夜而过,师弟交班后的清晨请安,敲响房门后再无应答,只余满地血色以及四分五裂的四肢静置在檀木床塌上。

明烛攥着手帕,轻轻掀开覆上尸体的素练。

床塌上的白练下鼓起一大块,尚能透过流淌如溪的绛色朱丹红,血量颇多,仿若成簇绽放的红梅,适逢过去几日,又深了颜色,化为缁色,犹如无尽深渊。

静止时间过久,尸块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断裂成几块的四肢已爬满白色的蚼蠋,在尸块上龟速蛄蛹而过,似是觉察到他的动作,又潮落般褪去。

夏鸿光看不得此,偏过脸去。

君如月饶是江湖人,也甚少见过此度场合,不由骇然当场。

五行道人的死状确是与乐无边相同,似是凶手刻意为之,只是不知何意。

“两位既是知晓缘由,在下还有事,便离开了。”夏鸿光眼眶泣血般,身体微微抖动,淡然开口,“寻及师父头颅之事便拜托二位了,告辞。”

言说间,便出了门。

明烛轻扫过床榻上碎的七七八八的尸块,紧锁眉头,将尸体的布重新盖回。

又四下张望一圈,微微抬眸,视野忽地凝在她脸上,眉头轻轻跳动。

明烛布衣蔽体,举步间尽显儒雅风范。

光逆其间,烛影幽暗,投下他挺拔的身影,模糊而柔和。

高耸的鼻梁如远山之峰,残余的光将脸廓勾勒清晰,似玉细细雕琢而过。

那俊朗面色,在素色薄纱摇曳间,似梦也似魂。

君如月面颊发烫,目光疾速自他身影掠过,佯道。

“乐无边与五行道人的死法全然一致,连用刀方式皆然,可以判断是同一凶手所为。”

明烛的薄唇轻抿,答道:“好。”

半晌,他又锁眉问:“乐无边与五行道人是何关系?”

君如月“啊”了一下,轻轻摇头,轻声浅言。

“不知。”

明烛蓦然回头,又低声问了句什么。

一双漆黑的眼被昏黄的烛光摇曳下,衬得越发漆黑,一字一句地望着她。

君如月一怔,他的话语犹如相隔万水千山,在脑海中骤然响起一般,飘飘渺渺,坠入耳畔。

“?”

似是听清了,又似是没听清。

似是没头没尾地在问:“你呢?”

君如月茫然了半响,眼巴巴正要问他,便听明烛微微叹息,手扶着额角,淡淡开口。

“作罢,只当我累了罢。”

两人在静室中环顾一圈,只余斑斑血迹,并无其他,便兀自离去。

落夜后,夜色深浓。

夏鸿光将两人安排距离门派远一些的院落中,又略备薄酒,毕恭毕敬地邀请赴宴。

段蔺自是不在的,席间只有夏鸿光和两个师弟。

明烛反倒是乐得自在,与众人不出许久便打成一片。

君如月用饭时心不在焉,胜在往日也少言寡语,也并未影响宴席的进行。

不一阵,门外响起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门外的少女步伐轻盈,行走时伴有一阵清脆悦耳的铃磬之音。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师兄,我总算逮到你了!”

少顷,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一袭粉衣着身,肤若凝脂,柳眉弯眉,杏眼灵动地在眼眶中打转,身材婀娜,腰间悬挂一柄长剑,剑柄悬挂一枚铃磬。

迈进院落横木时,铃磬之声穿透寂静长夜。

女子似是未料到院中数人,瞬间面若桃色,涨红了面颊,直指席间主位的夏鸿光。

“师兄,你咋的不告诉我,你在此宴请宾客,我便不会寻来……”

那女子怯怯地缩起身子,眼眸在四下的席间偷瞄着,似是在认人。

“诸位,这位是段蔺师伯的千金,在下的小师妹段娇柔,”夏鸿光从席间缓缓起身,抱拳道,“我尚未告知二位,师伯因今日与二位打赌一事,派我明日下山前往风云阁送信,若是二人不能如期破案,便让我将一封师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