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麦就这么看他，依然觉得这双眼睛好看的不像话。

“阿程？”

她小声的叫，落在程沐风耳边，和着风声，像星星的呢喃。

“我在”

他眸底的笑意蔓延开，回应着

覃麦笑了，弯起眼睛，程环风觉得他在无边无际，大雾四起的海里找到了一盏灯，足够照亮他。

连星星都在角落里雀跃。

他不由自主的唤她的名字，像从心底

“覃麦。”

覃麦扯扯他的衣袖，

“麦子，叫麦子，我阿爸阿妈和阿瑶都这么叫我。”

女孩走进了点，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只剩薄薄的一层空气。

程沐风没动，他像被一个开关控制了，定在原地，看着女孩抬起的脑袋，眼眸带笑，风拂过她的发丝，落在他心尖上。

“麦子。”

女孩的眼睛像星星，他们相视而笑。

少年在心里默念着，麦子，麦子，被光追寻的麦子。

晚上是他们一起回家的，程沐风绕过客厅的路璃，躲进房间。

原来的他像装进玻璃瓶里丢进大海，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只感受着氧气一点点耗尽。

后来他放弃了，安静的在瓶子里看鱼群，看珊瑚。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那就这样吧，他甚至不想被拉上去，既然挣脱不了，那就沉在泥里吧。

什么时候终于觉得瓶盖被打破了，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覃麦的时候，程休风以为自己可以游出去了，可以浮出水面，呼吸空气了，但他努力往上游，却发现水面结了层厚厚的冰，冰面上是那晚覃麦离开的背影，和路璃愤怒的脸。

窒息绝望，他自愿的沉沦下去。

但今晚，冰面好像出现的裂痕，或许可以再试试，去挣脱。

或许以后也能站在光圈里。

盛瑶在房里掀开一角窗帘偷看着，覃麦一进来就被她堵上了。

“怎么每次你出去都是和他一起回来的，你们俩……”

盛瑶笑的微妙。

覃麦懒的解释，转移了下话题

“下周期中考了，盛小姐物理会了吗？”

盛瑶瞬间泄了气，撇撇嘴，跺着脚去书桌上写做卷子去了，还不忘哀嚎一声。

覃麦也跟着写了几张卷子，写完就趴在床上乱翻着手机，忽然看见给程沐风的备注还是程学长，她想了想，动动手指，改成了阿程。

心里苏苏的，像莫名的陷下去了一角。

有一种预感，她平静的生活会掀起波澜。

覃麦凑过去拉开点窗帘，看了眼对面的房间，发现窗帘难得的拉开了一半，少年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发呆。

她安静的看着，有些出神。

盛瑶写着卷子，抬眼就看见盯着对面的覃麦，悄悄从后面走过去，拍她肩膀。

覃麦被吓一跳，赶紧拉上窗帘，盛瑶促狭的笑起来

“呦，牛朗织女呢。”

“啧，别瞎说。”

覃麦没看她，又回到书桌上写卷子，盛瑶却笑的更欢了。

忽然手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覃麦打开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看头像大概是个女孩子，发来的验证信息是：

枫叶：我是莫枫宁，来道歉的。

她想了想，点了通过，发过去一个问号

麦子：?

枫叶：我是那天叫你出来的女生，把你骗去

秦榆那间教室的那个。

枫叶：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她

是要打你，她把我奶奶留给我的手链

抢走了，威胁我说不把你叫过来就剪

掉手链。

枫叶：真的对不起！你怎么骂我都行，错在

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

我！高一5班莫枫宁！

覃麦想起来了，那个两下给她推到尽头教室的那个女生，她犹豫了一下。

麦子：没关系

枫叶：对不起！那你有没有事？

麦子：没受伤

枫叶：那就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