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点冷，盛瑶的闹钟响的也很准时。

两个女孩哆嗦的下床套上卫衣，带上温若水给她们买的早餐就下楼等公交车。

覃麦脑子还很迷糊，戴着卫衣帽子低头闭上眼，靠在盛瑶肩膀上，风吹过她的刘海，有些痒，于是她将刘海别耳后。

马路上的几辆车过去，程沐风迎面看见那张白净的脸。

愿望成真。

他眯起眼睛，不自觉勾起嘴角，走到对面，隔着一小段距离站在她旁边。

覃麦直到公交车来才被盛瑶叫起来，径直走上车，没看到身旁的少年。

程沐风抿抿唇，没说话，跟了上去。

覃麦站在车头，他就站在车尾，也不敢直接看她，只能藏在人群里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试探。

他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像个小偷，于是轻咬着下唇背过身去。

覃麦直到班级门口都没看到身后隔着好一段路的程沐风，她拉着盛瑶就进了教室，耷拉着脑袋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

上课铃声响了，班里响起一声声哀嚎，高中生哪有不困的。

王珍走进班级就见着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皱了皱眉，低头看看课文，又算了下时间。

“清醒一下同学们，这篇文言文我们讲快点，最后剩点时间给你们睡，但听也要认真听。”

她轻敲讲台桌。

台下是小一小片欢呼

“珍姐万岁！”

“肯定认真听！”

王珍笑笑，直接翻开课本讲起来。

覃麦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抄着黑板上的板书，忽然被身边的人晃晃肩膀，她转头看过去。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那个程什么风一直在我们后面。”

盛瑶将课本立起遮住自己，小声说，

“是吗？没看到”

覃麦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她今天没看见那双眼睛。

“从公交车上到学校。”

覃麦一挑眉，这么久她没看到他吗？也好，省的尴尬。

最后剩10分钟王珍真的让他们睡了，一片脑袋整整齐齐趴下去。

覃麦也趴下去，却忽然想到昏暗的长椅上，清冷的少年，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像被天空抛弃一般，沉默，忧郁。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呢？覃麦想着，闭上眼。

上午的课结束的很快，南水中学中午是给学生们在教室午休的时间的。

吃过饭覃麦和盛瑶就回到了班级。

两人聊着天，班里走进来几个人，

“同学们打扰一下。”

领头的少年走上讲台拿了只粉笔，边写边说，

“我们是音乐社纳新，想加入的可以来，今天下午放学到音乐教室。”他在黑板上写下时间地点，就转身走了。

覃麦不太感兴趣，低下头翻出卷子要写，却被盛瑶激动的抓住手臂，她疑惑的抬头。

“麦子！那个男生！”

“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掉进河里？”

盛瑶五年级的时候，也就是覃麦转走的第二年，她在溪棠村旁的一条小河放风筝，和她一起去的小伙伴都回家了，只剩她倔强的留着想要放飞风筝，可怎么也放不起来。

终于一阵风吹过来，风筝摇摇晃晃飞上天，她一边后退一边扯着线，还没看见风筝稳在空中就一下子踩空掉河里了。

她在河里挣扎着，窒息感逐渐涌上来，也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扑腾着水花。

忽然她碰到一只手，立马用力抓紧。

最后盛瑶被那只手拉了上来，瘫在岸边大口喘着气，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是个男生。

他手臂上有一块通红，是她抓的，盛瑶内疚的低下头。

那个男孩儿以为她还在害怕，轻声开口，

“没事了，你上来了。”

盛瑶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只好坐在地上抬起头。

“谢谢你。”

后怕一下子涌上来，流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落下，和没干的河水混在一起分不清。

“不哭了，现在没事了。”

男孩走过去蹲下，拍拍她的背。

盛瑶抽泣着，伸手指了指他的手臂。

“对不起，抓痛你了。”

她看着他，心里很愧疚。

男孩笑了笑，弯起眼睛。

“没事，不痛，你快回家吧。”

“真的吗？”

“真的。”

他把盛瑶扶起来，冲她挥挥手。

“下次注意点，快回家吧。”

盛瑶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快消失才转身离开。

这件事盛瑶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