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1 / 2)

王洲之打量着几人,内心的疑惑更重了,看几人穿着的衣物,样式奇怪,材质像棉麻。男人说话的口闻,奇怪的表达,无一不透入着蹊跷。

白桃领着几人往芭蕉小屋走去,给他们一人递过去一个椰子和芭蕉。

“大叔你怎么称呼啊?”白桃正好奇,他一把年纪怎么也拖家带口的去南极旅游啊。呃,也不是说不行,但是大多数去那里的是年轻人和中年人,很少会老老少少都出动。

“恩人姑娘,我叫张二柱,这是我老娘和婆娘儿子。”张叔皱巴巴的脸上都是愁容,“哎,我们一家本是坐船去都城讨口生计,听说郡王要给王爷敬献寿礼,广贴布告,招揽各县工匠。我祖上流下来的木匠手艺,想去碰碰运气。可结果……”

白桃和王洲之顿时沉默不语,原本热络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白桃像是被打击了一下,小心地问:“嗯,你们现在是哪一年?嗯,就是你们的皇帝叫什么啊?”

王洲之拍拍她的肩膀,插话补充,“她是想问你们,现在的年号是什么?当今天子名讳是什么?”

王洲之解释,“我们在岛上生活太久,对外面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张二柱没有怀疑,一五一十地说:“现在是惠明十三年,国姓郑,我们是中元节后的正月二十出的船,想着一月初就能到都城了,结果遇到这个事情,哎。”

张娘子诺诺地补充说,“我们坐的商船在第三日夜里,遇到了贼寇,好在当家的机敏,才全须全尾地逃了出来。”张娘子半靠在树干上,低头给怀里的孩子喂椰汁。“对对对,我们在海上飘了好几天,还好遇到了恩人。”

张二柱像是意识到什么,焦虑地攥紧双手,神情显得有点无助。

此时,他再细看两位恩人,虽然他们生活在岛上,可是皮肤竟然像城里的公子小姐一样白,他们还把长长的头发都剪了。恩人的头发更是少,就像……张二柱想了想,哦,也就比寺庙里的和尚长一点。

他地开口:“恩人,怎么了。”

王洲之和白桃对视了一眼,王洲之开口道:“你们休息一下,我们再去摘一点椰子。”

“哎,恩人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饱了。”张二柱连忙站起来阻止。

王洲之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活明天再干。”说完示意他看看家里的老小。

张二柱看着娘子怀里又饿又累的孩子,转头看到躺在地上发热的老娘,没有反驳。

王洲之说完,暗示白桃和他一起出去。白桃的脑子一片混乱,恍恍惚惚地起身,被王洲之牵走了。

一离开芭蕉小屋,白桃就越想越难受。想到自己这几年孤生在外打拼,想到自己不幸遇上海难,想到自己可能回不去现代社会…不安和绝望一涌而上,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突然就断了。强压下的泪意像泄洪的闸奔涌而出。“呜呜”白桃低头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十分钟后,白桃还沉静在悲伤中,哭声越来越重。王洲之惊呆了,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后来的无可奈何。站在一边,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勉强算是安慰的话,“……你别哭了,能活下来就很幸运了。”

白桃呜咽地说:“我们回不去了,呜呜。”

王洲之安慰:“不一定是我们穿越,也能可能是张二柱一家穿过来了。”

白桃怔在原地。

许久之后,她才颤着苍白的嘴唇,问:“我们能……能回家吗?”

他们都沉默了。

下一瞬,眼泪从白桃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她忙用手背抹去眼泪,每擦一下,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来,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

她哭得很乖,像只小奶猫鸣咽。

王洲之心中压抑的悲伤顿时被她的哭声勾了出来,上前抱住了她。“没事,我陪着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们都知道,他们可能回不去了。

两人调整好心态,统一好口径,打算对张二柱隐瞒一些事实。

看到恩人又摘了一些椰子和芭蕉回来,张二柱马上接过来。“恩人,别动,我来我来弄。”说着学着王洲之的样子砸椰子。

白桃指了指狗蛋,“张叔,孩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他就是几天没吃饭,饿得慌,吃上东西就好多了。只是我的老娘,哎,发热得越来越厉害。”下一瞬,笑容又耷了下去,他抿嘴叹了口气。

“这里还有干衣服,让张婶把阿婆的湿衣服换下来。”白桃安慰他。

张二柱咧嘴笑起来,露出微黄的大牙。

“对了,别恩人恩人的喊了,你喊我小桃就行。”说完指着王洲之介绍,“张叔,你可以喊他小王。”

“唉唉。”张叔和张婶忙不迭地答应。

“我们也是遇到贼人不慎流落到这里,还好桃子救了我。”王洲之简单交代了一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