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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清醒的人立刻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背着阳光的、满布灰尘的、有着潮湿发霉气味的小仓库。

被绑架了要如何自救?黎沫简直想破了脑袋。

在黎沫看来,她的一切都过于平淡乏味,她的前半生就算写成一本自传也只会是陈列架上的滞销书籍。至于容貌?怕是人堆儿里也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在能得到的家产被瓜分得一干二净后,她浑身上下都榨不出一点儿油水。绑架这种事,跟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才对。因此,她几乎不怎么关注那些自救方法,当悲剧终于落在她头上时,主人公已然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当李儒与魅娘奸笑着推开仓库门,一束光线照到女孩苍白的脸上时,她连忙垂下头,刺痛般的闭上了眼睛。

魅娘拍了拍手,俨然一副好客东道主的模样:“哎呀,这位同学,在这里住得还习不习惯啊?”

李儒也跟着装模作样:“有什么需求可以提出来,虽然我们根——本不会照办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了好一会儿,发现被绑起来的人没有一点搭理他们的样子。他们对视一眼,魅娘才借着门外的光仔细看了看黎沫的样子。

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是还在安睡。

魅娘不满地扶了下眼镜,她精心准备了表演而观众根本没有注意,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挫败。她扭头瞪了一眼李儒:“怎么回事?药效不是应该过了吗?”

李儒被她的语气弄得一愣,旋即也变得不满。他叉着腰,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我怎么知道?看资料说这女人弱得很,可能那药到她这儿药效更强呢?”

“喂!你冲我喊什么?你知道她体弱为什么不少用些迷药呢?她这会儿不醒,脑袋里的晶片无法激活,我们的计划怎么进行下去?”

“我没有喊!我当时哪里顾得上剂量问题?明明是你手忙脚乱的只会拖我后腿,你要是更有用一点,我不就有时间少用点药了?”

吵到后面,两个人开始不停的翻旧账,精确到谁踩了谁一脚,谁不小心用肩膀撞了谁一下……装睡的黎沫听得眼皮直跳,这样小的事都记着,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也并不怎么样。

李儒率先感到疲惫,他剜了一眼依旧熟睡的始作俑者,先手叫停:“好好好,我们不要再吵了。反正那个人选中目标的晶片已经成功激活,她怎样也无所谓了。”

魅娘已经气顺了不少,听到李儒的话后更是没有了顾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连带着铁门闭合的摩擦声逐渐远去。黎沫睁开眼,瞳孔轻颤。

李儒和魅娘的对话她听得真切,经过一番梳理后,准确地找到了几个要点:

一是她和貂蝉被植入了什么奇怪的晶片,貂蝉的晶片已经被激活,而她因为装睡躲过一劫。

二是这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用八门金锁阵封住东汉书院的那两个,他们应该不是奔着她和貂蝉的命,可能只是为了利用她们得到什么好处。

三是……将貂蝉选中为目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思绪乱作一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沫一直在装睡,而李儒和魅娘像是对此毫无怀疑,每每到她这里检查时总会聊上几句,到了饭点怕她饿着还会给她灌些水喝。黎沫在他们那儿得知了不少事,比如她和貂蝉被植入的是「美女好好玩晶片」——真是好恶毒的设计;比如貂蝉曾试图找到她——黎沫推算出她和貂蝉被关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再比如,貂蝉撞见了那位浣纱美人西施,被她已经迟暮的容颜给吓了一跳。

她再次担忧起那位与她有太多相仿的女孩。

黎沫是在两年前被王允接到他家中的。当时的她是一块烫手山芋,没有哪个亲人愿意再分给她一个空房间,而她的舅舅王允得知了她的遭遇后千里迢迢地赶去扬州,带着她连夜赶回了洛阳。

舅妈给黎沫的第一印象是有些过于热切了。她拉着黎沫的手嘘寒问暖,带着有些怪异的笑称赞她的坚强。而当时的貂蝉冲她眨了眨眼,只是神色看起来有些担忧。

不久后她就明白了这两个人身上的反常。她的舅妈的确非常热切,可这份热切仅限于在王允面前。她貌似很嫉妒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女孩,在王允的目光所不及处,她总是装着看不见黎沫,却总要对着貂蝉动辄打骂,这时候黎沫才知道,貂蝉其实是二人的养女。

或许是同样寄人篱下的境遇,又或许是在透过貂蝉看自己,在某个阳光正好的下午,在貂蝉的注视下,黎沫往舅妈的花茶里下了两包泻药。

王允回家后,她们看着想跟丈夫亲热的却一直往返与厕所的舅妈,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隔空击掌。

因为这件事,她与貂蝉逐渐亲密起来,时常跑到对方的房间挤在一起睡觉,聊一些女孩子间特有的话题。黎沫觉得,如果她有兄弟姐妹,那个人一定就是貂蝉。

她和貂蝉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