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了吗？会长跟陵大夫分手了！”

00.

“如果你想得到爱，你就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01.

陵九只觉得呼吸一窒。

她坐起身，空气中清浅的薄荷味让其稍稍回神。窗外是一轮圆月，温和的月光投入窗子里，为她的枕边人镀上了一层光辉，而她依旧缩在阴影里，独自平复着呼吸的频率。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睡梦中的两张脸已经变得模糊，但陵九依旧能认出那是她的父母，他们穿着得体的华服，看过来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口口声声谈论着她的价值，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物件儿，一个趁手的利器，一个能让他们往上爬的台阶。

哦，她确实是，只不过这个利器被有心人发现，而曾经拥有利器的人被灭了口。

左胸口处的伤疤开始发痒，她便把自己的视线落在曹操脸上。她专注于那些漂亮的线条，以此忽略掉那难捱的感觉。

陵九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是好用的利刃，父母说过，董卓也说过。

可对所谓“爱人”而言，她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02.

曹操悠悠转醒时，便注意到了似乎是在看着他走神的陵九。

“小九？”

他注意到那双失焦的眼睛逐渐回神，她眼神里的东西在一瞬间凝聚成了无措，然后她说了话，用轻飘飘的声线自责：“我扰醒你了，对不起。”

曹操关切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那些话被反复嚼了好几次，但说出去的瞬间也只变成了没关系。他伸手将恋人揽进怀里，用下巴抵着陵九的发旋，轻轻嗅她薄荷味洗发水的味道。他能感受到陵九一瞬间的僵硬，这让他的心头酸涩不已。而陵九好像也有所察觉，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回抱住他。

“先生，晚安。”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03.

怀着心事入睡的结果往往只有失眠到天明。

陵九的睡相很好，入睡时可以保持一动不动，就连呼吸声都浅的几乎听不到。两个人刚在一起时，曹操每次在半梦半醒间都会被她这幅就此长眠的安静模样吓到。

后来他看过她身上的每一道疤，听她讲在死人堆里过活的日子，这些惊吓就都变成她过去经历的怜惜。

他了解了陵九身上的所有疑团，但另一件事却像丝线一般，紧紧箍住了他的心脏。

他开始不安，她真的喜欢他吗？这样的人真的会有感情吗？

陵九的灵魂与她的声音一样，太轻太远，他抓不住，那样的灵魂，稍一用力便会碎成满地渣滓。他做不到斩钉截铁地问她，也不能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而每次他想要委婉地展开话题时，却总被陵九出乎意料地噎回去。

他不禁苦笑，甚至开始阴暗地想：如果这是陵九为了掌控而布的局，那她就太成功了。

04.

于是在一年一度的聚会那天，曹操单方面跟陵九冷战了。

05.

“三分天下”后，他们还是会在每年的某一天相聚在郊区的一座小屋，有些人可能会来迟，但总要在聚会结束前打个照面。

那边的男生们扎在一起吵闹，黎沫就一个人在小沙发上享用甜点，小乔坐到她身边时还体贴的带了一杯果汁。她抿了一口，是桃子味的，清甜的果香正好中和掉了奶油的甜腻，黎沫拿着叉子，专心致志地将涂满了奶油的小蛋糕消灭掉。

小乔看了看正给周瑜把脉的陵九，又看了看另一边愁云满面的曹操，实在不理解这两个人之间为什么气氛怪怪的。她拽了拽黎沫的袖口，凑到她耳边问她：“陵大夫和会长是闹了什么别扭吗？”

她甚至还保留着以前的称呼。

黎沫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在她看来陵九和曹操的相处模式跟以前并无两样，她直接把这点疑惑丢给了小乔：“你怎么看出来的？”

“哎呀。”小乔蹙起了眉，竖起食指给她比划着，“你和羽交往的时候也经常会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激情时刻吧？那种小情侣之间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唔——”

被小乔的一番举例吓到的女孩睁大了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连忙放下小蛋糕捂住了她的嘴：“这种事情是能说出来的吗？！”

扎着丸子头的女孩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言论中的歧义，于是她也红了脸，在黎沫把手移开后还打量着四周——另一边的声音足够大，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小插曲。

小乔松了口气，重新凑到黎沫耳边：“你有见陵大夫和会长闪到过大家吗？”

这倒是让黎沫精神了点儿，她开始仔细排查着回忆，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过，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陵大夫比较……”

她纠结了一会儿用词，“陵大夫比较内敛。”

好险，